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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9:36:22 作者: 追鹿
    但婚禮的嘉賓又確確實實都只是兩人玩得好的朋友們,基本沒有攀關係找門路混進來的。

    婚禮主持是盛知新的隊友羅意池, 也是林子晉公司旗下的藝人。他原本在團里存在感不高,但劍走偏鋒參加了一場脫口秀大賽,而後借著脫口秀的東風繼續參加喜劇大賽, 成功出圈, 儼然已經是喜劇界的新人才了。

    原本盛知新想找裴鳴當自己的伴郎, 但裴鳴卻突然宣布結婚, 只能找印成寧來做伴郎,剩下那個交給溫故決定。

    林子晉被婚禮的主人強制倒了杯橙汁兒,正有些不爽地靠在桌邊冷嘲熱諷:「可以啊溫故,一場婚禮下來全是小盛那邊的人,你這在家裡的權利是要被架空了啊。」

    溫故笑而不語,晃著手裡的酒杯和他碰了下:「聽老婆的話怎麼了?我樂意。」

    林子晉蹙眉:「少和我秀恩愛。」

    「怎麼?」溫故看了他一眼,「我有你沒有,酸了?」

    林子晉恨得牙痒痒:「有什麼可了不起的,我一個已婚人酸你幹什麼?」

    溫故早就看出來他在強裝鎮定,風輕雲淡地一抬眼,也不說破,只拍了拍他的肩:「走了,已婚人士。」

    林子晉瞪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最終還是選擇把一切痛都咽了回去。

    前一天和溫故聊天的時候他還很自信,甚至開始提前貸款擔憂萬一裴鳴因為家境差距自卑該如何是好,但在床上輾轉一晚上睡不著後才想明白了一件事——

    裴鳴到底怎麼想的還不知道呢。

    雖然他一直對自己很好很貼心,可看起來他好像對所有人都這個樣子。

    一樣的貼心,溫柔,識趣,雖然偶爾有些蠢,但依舊還是挺討人喜歡的。

    林子晉盯著酒杯中的橙汁,有些悵然若失地嘆了口氣。

    如果自己再年輕個幾歲,或許還有勇氣打直球和裴鳴表白,畢竟年齡小,會有很多試錯和走彎路的機會。

    可當他和裴鳴的年齡有一道三年的代溝,再加上曾經經歷過某些留下很大心理陰影的事後,他也很難再全身心地相信別人。

    小奶狗很好,也不好。

    他們的熱情總是來得快,消失得也快,說不準過兩天就對別人心動了。

    但林子晉覺得自己根本經不住這樣的折騰。

    真煩。

    果然當初就不該答應曾希簽那個協議,結果他現在陷進去出不來了。

    他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也沒見到裴鳴,有些煩躁地摸出手機,點開和裴鳴的對話框敲字問道:「到哪了?」

    對面立刻回了條消息:「飛機晚點,堵在路上了QAQ」

    本來林子晉因為胡思亂想憋了一肚子火氣,但是看見這句話後面的「QAQ」後又消下去一大半。

    「再不來就別來了,」他帶著幾分賭氣繼續敲字,「站門口當門童吧,他們都開始造謠我婚姻不幸了。」

    這次裴鳴沒回復他。

    林子晉按了按太陽穴,將手機鎖了屏倒扣在桌上,講究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現場的燈光變換了幾次後,聚焦在正中央的那處舞台上。

    身為主持的羅意池今天穿了一身正裝,配上娃娃臉顯得有些少年老成,但一開口卻似乎直接把現場所有人帶回了脫口秀現場。

    曾希不知何時摸來了林子晉身邊,坐下後小聲說:「沒想到咱公司還簽了個寶。」

    林子晉瞥了她一眼:「當時他要去做脫口秀你不是還不樂意嗎?」

    「那不是沒想到他能成麼,」曾希說,「雖然我是個很有經驗的經紀人,但有些時候我看得也不准。」

    「比如裴鳴。」

    林子晉自然而然地把話題扯到了自己想說的上面:「我覺得你看錯他了,他就是個沒心眼的傻狗,怎麼可能和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摻和在一起。」

    曾希立刻垮了臉:「你愛信不信,我又不搶著讓你信。」

    她說完,頓了下,忍不住又接著道:「作為一個合格的經紀人,我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你。裴鳴是個演員,或許在你面前的那些樣子都是裝的。你拜託我查的那個LOGO過幾天估計就有結果了,你等著看咱倆到底誰說的對。」

    林子晉敷衍地「嗯」了一聲,心不在焉地聽著羅意池莫名開始的脫口秀solo和經紀人的緊箍咒。

    「就他那個演技也騙不了我,」他說,「我有數。」

    「你有個屁數,當年被人騙得那麼慘也不長記性。」

    曾希的聲音中多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我不想再看見你那個樣子,知道嗎?」

    「知道啦,放心。」

    林子晉剛要再繼續安慰她,卻聽見羅意池話鋒一轉,收住了即興發揮的台詞,開始正常走流程了。

    今天新人穿的都是白色的正裝,造型也是現場打理的,和兩人平時的風格有出入,卻又讓兩個不同風格的人巧妙融合在一起,一點也不突兀。

    可能是因為被叮囑了一切從簡,流程相較其他婚禮有所簡化。省去了雙方父母上台發言的過程,兩人並肩站在燈光下,畫面相當養眼。

    林子晉摸出手機來給他們拍了幾張照片,預備著自己留個紀念。

    「下面請新人交換戒指。」

    溫故不知低頭說了句什麼,盛知新白皙的臉頰上肉眼可見地飛上一層紅暈,輕輕瞪了他一眼。而被瞪的人唇角勾起一個有些得意的笑,牽起他的手,將戒指鄭重而溫柔地戴在了無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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