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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9:16:33 作者: 白小也
    江弄月身上沒什麼力氣,慢吞吞地走過去:「奚總,不是談工作嗎?」

    奚遲風深沉的視線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圈,最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輕慢:「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跟精神萎靡的人聊工作,影響效率。」

    江弄月呼吸一滯。

    這人不但工作狂人設不倒,就連總裁病患者的人設也如泰山屹立。

    「又不是砒|霜,一顆下去立馬見效……」

    她低下頭,一邊低聲嘀咕,一邊朝柜子走去。

    「在說什麼?」

    奚遲風視線捕捉著她纖細的身影,緩緩開口。

    江弄月打開櫃門,從收納盒裡找出一盒退燒藥。

    「沒說什麼。」

    奚遲風顯然不信,卻也懶得跟她計較,低低地嗤了一聲,邁著長腿朝書桌走去。

    他伸手在桌邊茶壺上試探了一下,感覺溫度差不多,便拿起一旁的玻璃杯,倒了杯水。

    目光瞥見,杯口有一抹淺紅色唇印。

    奚遲風頓了頓,這才轉身將水遞給江弄月。

    江弄月愣了一下,低低道了聲謝,才接過杯子吃了藥。

    奚遲風從她手裡拿走空杯子,又問:「電腦呢?」

    江弄月:「在床上。」

    說完,她反應過來,趕緊走到床邊,彎下腰,準備將枕邊的電腦拿給他。

    不想從旁邊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奚遲風先她一步,拿起了電腦。

    他身上淡淡的冷杉氣息一瞬間在她鼻尖縈繞,又很快隨著他的離開而散去。

    江弄月呼吸停頓了那麼幾秒,直到胸口憋得悶痛,她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江弄月回身,奚遲風已經在床邊的長沙發上坐了下來,膝上電腦開著,神色泰然。

    像是注意到她還站著,奚遲風用下巴朝她的方向點了點,視線卻沒看她,只漫不經心道:「躺著聊吧。」

    江弄月猶豫:「奚總,不太好吧?」

    奚遲風微微沉出一口氣,好像嫌她多事,聲音也淡:「我是周扒皮?」

    江弄月:「……不是。」

    說完之後,她便乖乖地掀開被子上床,將兩個枕頭都墊在身後,半躺著,隨時等待他的提問。

    「開機密碼還是原來那個?」

    奚遲風開口,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房間安靜,他聲音刻意壓低,聽上去莫名帶著幾分難得的溫柔。

    江弄月胸腔里緩慢而沉重地跳躍了一下,這才點點頭:「嗯。」

    「我先看看郵件。」

    奚遲風目光落在屏幕上,之後就沒再說話。

    江弄月平時也會按輕重緩急歸類他郵箱裡的信息,知道他事情多,一看郵件起碼半個多小時。

    擔心影響他工作,她也沒再發出聲響,就這麼靜悄悄地等著。

    然而,藥效比奚遲風的下一個指令率先來到。

    江弄月沒過一會兒就覺得上下眼皮打架,最後實在撐不住,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耳邊是綿長而規律的呼吸。

    奚遲風停下鍵盤上的雙手,扭頭朝床上看去。

    江弄月歪著腦袋,上半身被兩個枕頭墊高,看上去就有點窩在枕頭裡的感覺。

    奚遲風頓了會兒,起身托住她後腦勺,抽掉一個枕頭,這才把她重新放回床上。

    想了想,他又將她伸在外面的胳膊,放進了被子裡。

    做完這些後,奚遲風站在床邊,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在她額頭試探了一下。

    倒是沒有燒得很厲害。

    奚遲風收回手,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低聲自語:「真麻煩。」

    說完,他便將電腦帶到書桌,坐下來專心處理工作。

    --

    江弄月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她大學剛畢業,才到奚遲風身邊工作沒多久,第一次與他出席一個應酬。

    酒桌上自然少不了觥籌交錯。

    就連奚遲風也被灌了酒,江弄月作為他的秘書自然不能例外。

    幾杯紅酒下肚,江弄月整張臉都燒了起來,直到應酬結束,她都迷迷糊糊。

    奚遲風讓司機先送她回家,那時她還跟人合租在一個小弄堂的老房子裡。

    車子開到弄堂口,路口白晃晃的燈光照進車內,也照亮了她臉上一片一片的紅疹子。

    江弄月在夢裡聽到奚遲風說:「真麻煩。」

    而後,他又叫司機調頭去醫院。

    路上,江弄月也不知自己是醉是醒,只知道臉上又癢又燙,想伸手撓,可兩隻手都被奚遲風死死按住。

    她難受得要死,在座位上扭來扭去,嘰嘰咕咕地說著些自己也不懂的話。

    最後她一邊哭一邊說:「如果是尤夏青,一定不會給您添麻煩。」

    --

    江弄月醒來時,厚重的窗簾嚴絲合縫地關著,房間內唯獨書桌一隅亮著淺淺的白光。

    江弄月眨了眨眼,身體已經沒有任何不適。

    她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才早上四點。

    江弄月目光轉了轉,想起奚遲風,下意識轉身朝床邊的長沙發看去。

    奚遲風懷裡拿著一個抱枕,安靜地睡在沙發上。

    他人高腿長,兩隻腳都耷拉在沙發外面,看著著實有些委屈。身上白襯衫的下擺也被他扯出腰帶外,肉眼可見地布滿褶皺。

    江弄月不自覺地放輕了呼吸,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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