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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9:06:59 作者: 彩桐葉
    她愣了下,看到不住朝後縮、目光閃躲的秦畢明白了大半。

    溫煙一下子站起來,拿著那封一個字都沒有的信朝門口走。

    秦畢瞧溫煙帶怒的樣子,立馬溜之大吉。

    到門口的時候,溫煙狠狠地把信拍在他胸口,罵他一句:「你混蛋。」

    說完,就打算邁出門回家。

    卻被人伸胳膊擋住。

    邵嘉凜手臂一彎,把人撈回來,另一隻手向後一推,順勢把門鎖住。

    又朝門外吼了聲:「秦畢,你滾遠點。」

    門口立即一串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溫煙哭得厲害,問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剛剛昏了頭,像一隻牽線木偶,對眼前發生的所有事都沒有過大腦。

    包括為什麼秦畢不趕緊想辦法救人,而是把她帶到這來。

    以及他鎮定自若一滴淚沒流的異常。

    邵嘉凜早進門的時候問了秦畢事情經過,問他怎麼又把溫煙弄哭了。

    這會,他抱著溫煙哭笑不得:「我真沒這麼教他,我跟他說的是晚上到。」

    溫煙被他從後背摟著,背對著他。

    連胳膊一起被圈著,她掙了兩下掙不開,質問他:「那你怎麼不接電話?」

    「我手機被水泡了。」

    溫煙拿腳向後踹他:「你帶的人,跟你一樣混蛋!」

    「是是是,我混蛋。」摟著她,硬挨了她那幾腳。

    她心真狠,每一下估計都用了全力。

    他的腿新傷舊傷是真的疼。

    踹了兩下,溫煙累了,腳上動作停了。

    「糖糖,」他輕輕地喊她,在她耳邊。

    氣息吹著她的耳廓,她輕輕抖了下,沒有回應。

    「我很後悔,那年我不該丟下你的。」

    她終於忍不住泄出一點哭腔,很委屈。

    溫煙動了動胳膊,他的桎梏鬆了一點。

    她轉過來,正對著他,質問他:「你都去了倫敦,你都不找我。」

    他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釋。

    溫煙又說:「我當初給你打過電話,你也沒有接。」

    「我……」邵嘉凜想了想,是有那麼一通電話,在溫煙走後的第一年。

    他手機上繳了,拿回來的時候距離那通電話都過了好幾天。

    是國外的區號。

    他一看,心像被燙了一樣,趕緊撥過去。

    一直沒人接。

    托人打聽,才知道那是一部公用電話。

    「你打過來,要和我說什麼?」他心頭一動,問她。

    「還錢!」溫煙咬牙切齒地回。

    是,他還能期望什麼。

    她垂下頭,溫聲說:「你家裡那麼有錢,你順風順水,是不是忽然在我一個不起眼的人這兒受了挫,現在才想把我找回去?」

    她曾在心底來回地剖析怎麼就走到這一步。

    後來想,大抵是他太成功了,不知道怎麼對一個人好。

    這樣溫柔的話,才帶著刀。

    扎得他心頭鈍痛。

    比罵他還讓他難受。

    「我沒有,」邵嘉凜的聲音發緊:「你不可能感覺不到……」

    「你走吧,我說過不喜歡你了,」溫煙含著淚推他,最後掙扎。

    邵嘉凜盯著她的眼睛看了會,像是辨別真假。

    他攥緊握著她腰枝的手,忽地就偏頭吻下來。

    毫無預兆。

    他閉著眼睛,唇舌發了狠,用了技巧。

    溫煙兩手推著他的胸口,死命掙扎了幾下卻是徒勞。

    他們的距離並沒有一點點被拉大,反而一點點被攬得更近。

    唇齒泄露著嗚咽。

    記憶深處的一點點東西被勾出來,那日夜目光相對的過往。

    他真的很會,幾下就勾得了她的慾念。

    被吮得頭腦發昏發麻,像要溺斃在海里。

    她的手從抗拒地推他,到慢慢蜷縮,攥緊他的衣擺,被壓得像被霜雪覆蓋的枝丫。

    他終於肯放過她。

    溫煙紅著眼尾,抵著他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不喜歡我」他盯著她。

    溫煙想起曾經那些她試圖和他爭吵的過往,每每都被他拉到床上做結。

    她累得氣喘吁吁一點氣力都沒有的時候,他就會趁機認錯。

    然後她也就不再計較。

    溫煙抬頭看著他,紅著眼眶做最後掙扎:「邵嘉凜,你記不記得,我是你好朋友的女朋友。」

    「屁話!」他緊了緊懷抱,眼裡都是光:「林淵跟我說,你跟他提了分手,為了我。」

    「你就是喜歡我。」他把她攬在懷裡,用了肯定句。

    聽到這話,溫煙氣結:「你朋友也是混蛋!」

    是物以類聚的混蛋。

    「隨你怎麼罵,反正這次我不鬆手了。」他抱著她,讓她的頭枕著他的心跳,無賴地說。

    溫煙的眼淚把他的衣襟濕透。

    她仰頭問他:「那你喜歡我嗎?」

    他伸手去揩乾,然後說:「喜歡,一直喜歡。我以後常說。」

    她心臟疼到發麻。

    他從不說他的喜歡,連最後一封信也一個字都沒留下。

    卻把全部身家都要給她。

    溫景霽說看一個人不要看他怎麼說,要看他怎麼做。

    他手裡那張無字遺言紙張嘩嘩作響,她的口袋裡有他留下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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