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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9:06:59 作者: 彩桐葉
    忽然,他停住動作。

    溫煙迷迷糊糊地聽到他問:「你沒穿?」

    溫煙神志一下子清醒。

    她睡覺從不穿內.衣,勒得難受。

    臉熱到燙得能燒開水。

    她咬唇不說話。

    「我艹,」他第二次,在她面前爆了粗口。

    布料邊的被勾住時候,溫煙羞得不行。

    她可憐巴巴地捉住他的手:「不行,在酒店不行。」

    她真的是氣氛破壞者。

    邵嘉凜像一下子清醒,手老老實實不動。

    只是呼吸沉重。

    在安靜的海域裡,一下下撞著溫煙的耳膜。

    溫煙聽到他啞著嗓子說:「等回去,我打算在學校附近買個房。「

    溫煙小聲問:「買房子幹嘛?」

    「和你睡覺,」他話說的很白,一點都不帶修飾:「你不是說酒店不行?」

    溫煙害羞地把頭埋到他胸口,兇巴巴地說:「你有病!」

    「嗯,我有病。醫生不剛說了?」邵嘉凜笑得坦蕩。

    「會好的。」溫煙在他胸口蹭了下,伸手緊緊攬住他的腰,像怕人忽然消失不見。

    邵嘉凜低頭,在她脖頸親了親,聲音啞得不行:「糖糖,你怎麼那麼多毛病?」

    酒店還不行。

    「那你別管我,把我丟這吧。」溫煙把頭探出來,盯著他氣鼓鼓地說。

    邵嘉凜盯著她明艷艷的目光,嘆了口氣。

    身上的桎梏被鬆開。

    邵嘉凜掀開被子,勾起睡袍站到地面,認了栽。

    「我睡沙發。」

    明明已到上午,深海酒店一片漆黑。

    幾個小時後,邵嘉凜睡不太著,掀開薄薄毯子,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好像有點喜歡你。」

    第33章 .33想一直見你

    回來的時候,邵嘉凜和溫煙驅車到最近高鐵站。

    高鐵站,邵嘉凜扔下車子,跟溫煙換了高鐵回憑北。

    又在憑北換了車到醫院。

    就因為溫煙說他不能再這樣開一路車,這樣太危險。

    邵嘉凜本來說自己沒那麼嬌氣。

    溫煙就不說話了。

    他沒轍,一路換乘的倒騰。

    在醫院門口,再次面對那又高又肅靜的大樓時。

    邵嘉凜仰頭望了眼樓頂的紅十字。

    折騰了這兩三天,檢查結果該出來了。

    他緊了緊牽著纖細手腕的手,轉頭和她說:「溫煙,其實我今年生日許了個願望。」

    溫煙回頭和他對視:「什麼願望?」

    「我許的願望是,不想活過40歲,」他一直一句對她說:「一會要是結果不好,你該為我高興。」

    溫煙想起高中火光里的那場惶惶。

    宿舍里,因為一個同學忘了關私藏的小功率泡麵鍋而起火。

    那同學還在宿舍儲藏了酒精火鍋爐,火勢愈演愈烈。

    她記得被煙霧嗆醒,望著四周紅光一片。

    布簾和棉絮全著了起來。

    大門也鎖著,她逃不出去。

    絕望的時候,他進來救她。

    被救出來以後,她問他:「你剛剛不怕嗎?」

    他一邊咳一邊說:「我這條命不值錢,換你的唄。」

    溫煙的手指一點點朝上摩挲,一點點攥住他的手腕,然後滑進他的掌心,和他五指相握。

    「我不會高興,我要你好起來。」

    邵嘉凜讓溫煙在醫生值班室門口等,他一個人進去看結果。

    那幾分鐘,像幾年的光景。

    溫煙心裡想,沒關係的,就算是晚期也沒關係。

    她會一直陪著他。

    她學醫的,乾脆以後就學腫瘤科。

    她會把他護理的很好,會幫他延長壽命。

    會努力鑽研醫術,攻克難關。

    地上突然出現黑色陰影,一閃而過。

    是醫生值班室的門打開。

    溫煙猛地從長椅上站起來,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他一言不發,神色無恙。

    溫煙緊張到呼吸不暢。

    他面無悲喜,她不知道結果到底有多壞。

    「怎麼樣啊!」溫煙緊張地跑過去,衝到他身邊,一把拿過他手裡的檢查報告。

    下一刻,溫煙捧著那張白紙。

    手腳無力地蹲在地上,毫無形象地嚎啕大哭。

    撕心裂肺地哭聲,引來不少人的圍觀。

    邵嘉凜看著地上的人,哭笑不得。

    從他生病到現在,再難的境遇,她一滴眼淚沒掉過。

    連那次被人誣陷偷東西,都沒哭。

    這是他見到的,她第二次哭了。

    這小姑娘多要面子,他領教過。

    她送的平安符掛別人包上,她問都不問,就生氣跑掉了。

    每次出現在他面前都是乾乾淨淨、整整潔潔的樣子。

    這會哭成這樣。

    他蹲下來,和她一塊被人側目,左手撫上她的背:「糖糖,我這不是沒事?不哭了。」

    那張診斷書上其實寫著——肺部血管壁炎症。

    連個瘤都算不上。

    只是影像學造影很像,容易被誤判。

    溫煙蹲在地上,大衣的袖口濕了大片。

    路過的行人都往他倆這塊投以同情又憐憫的目光。

    有人不住地搖頭:「嗐,這倆還這麼年輕。」

    「是啊,怪年輕的,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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