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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9:06:59 作者: 彩桐葉
    溫煙頓了幾秒,也跟上。

    他嗓音很好、又擅長唱歌,圈子裡都知道。

    不然也不會專門在這兒有個長期包房。

    大家意外的是溫煙。

    一身小粉裙,握著話筒的她在閃耀的霓虹燈下似乎在發光。

    吐字清晰,節奏明快,情緒到位。

    真的讓人意外。

    像是仙子,黑蝴蝶綁帶添了點神秘。

    是夜晚森林裡的螢火。

    「吞風吻雨葬落日

    未曾彷徨

    欺山趕海踐雪徑

    也未絕望

    拈花把酒偏折煞

    世人情狂

    憑這兩眼與百臂

    或千手不能防

    天闊闊雪漫漫

    共誰同航

    這沙滾滾水皺皺

    笑著浪蕩

    貪歡一餉

    偏教那女兒情長埋葬」

    一連串排比毫不磕絆。

    溫煙唱出了歌里的喜與悲,唱出了鏡花水月的虛妄。

    鮮衣怒馬,刀劍如夢。

    唱著唱著,大家明白過來這是個俠女。

    溫吞性子掩住她骨子裡倔強和驕傲。

    許是太安靜的人,忽然這樣奪目耀眼,房間裡有不少人驚嘆著開始起鬨叫好。

    不安分地陳奉開始掏出手機錄像。

    她真得把歌曲節奏把握的極好,像是唱過千萬遍。

    情緒到了時,哪怕閉著眼睛都能準確唱出歌詞。

    4分28秒的歌曲終止,邵嘉凜極意外地轉過頭,認真誇讚:「你唱得很好。」

    這首歌歌如其名,歌詞跟繞口令似的,一般人舌頭都繞不過來。

    他最知道有多難唱。

    溫煙死死攥住話筒,平靜地說:「謝謝。」

    「哇塞,煙妹兒可以啊!」陳奉在旁邊極捧場地用KTV特效鼓掌。

    喧囂中,邵嘉凜走近溫煙兩步,又問:「下一首,也是我的,《晏》,會嗎?」

    溫煙微微點頭:「會。」

    「那要一起嗎?」他發出邀請。

    溫煙微笑:「好。」

    合唱的時候,溫煙能感受到身旁人若有似無投來的目光,

    他們聯唱一整晚才盡興。

    撂下話筒溫煙坐回去,後知後覺嗓子乾澀。

    陳奉立馬熱絡地坐到溫煙身邊,跟剛剛一樣,遞過一瓶水去:「煙妹兒,喝水。」

    溫煙接過來:「謝謝。」

    餘光掃到邵嘉凜也和剛一樣坐到陳奉旁邊。

    「你剛唱得可真好!練過吧,我的天?」陳奉殷勤地捧。

    「沒,隨便唱唱,我只會這幾首。」溫煙抿了口水,淡淡地回。

    「謙虛了啊,煙妹兒!」陳奉豎起大拇指:「這麼難你都會唱,其他歌還不是手到擒來。」

    「真就會這幾首,」溫煙不好意思地笑。

    「煙煙,你上次還不願意和我唱《稻香》,原來這麼會唱歌呢!」林雨晨從門外走進來,別了別陳奉的腿,意思讓他讓地方。

    陳奉全當沒看見。

    林雨晨就硬擠著他倆坐進去,拍了下溫煙的肩膀:「小騙子!你可太會唱啦。」

    「我真就只會幾首歌,」溫煙溫聲解釋。

    「哪幾首?」林雨晨可還記得軍訓時候溫煙說自己不會唱歌,不願意跟她上台的事。

    溫煙今天唱得可太好了,和那天她自己說的話判若兩人。

    溫煙才不是會騙她的人,一定是有什麼原因。

    「喂,林師妹,你別凶煙妹兒啊,人家就是不想和你唱怎麼了!」陳奉趕緊替溫煙說話。

    話鑽進溫煙的耳朵,聽起來很像是挑撥離間。

    她擔心林雨晨誤會,認真地打補丁:「我就會唱幾首粵語歌,真的。林子祥的《敢愛敢做》、陳奕迅的《富士山下》,李國祥的《摘星的晚上》,還有些別的,回去給你看清單,我別的一概不會。我這幾首歌,都是自己學了千萬遍,才勉強會的。」

    林雨晨錯錯眼珠問:「真的?」

    溫煙點頭:「真的。」

    半晌沒說話的邵嘉凜突然發話,他驚訝問:「你也喜歡這些歌?」

    溫煙盯著手裡的水,儘量鎮定地點頭:「嗯。」

    「好巧,」邵嘉凜起身開了罐酒:「我也喜歡。」

    溫煙忍不住去看他黑潭似的眼睛。

    她把這首歌熟稔於心。

    為什麼呢?

    因為喜歡這傢伙啊。

    她早就知道他喜歡這些歌。

    見她看過來,他不吝誇獎:「你唱得比原版還有味道。」

    那一刻,溫煙看他的眼裡忽然有星光。

    她彎了彎唇角,露出兩個小梨渦:「謝謝。」

    心有蜜糖。

    「有個事兒,想麻煩你,可以嗎。」忽然,邵嘉凜向前傾了傾身子,方便能隔著中間兩個人看到她。

    「你說。」溫煙有點不自然地把目光收回,不敢對視。

    「聽林師妹說,你和陳浩教授關係很好,對嗎?」他偏頭看她,語氣誠懇。

    溫煙一怔,笑臉一下子消散。

    憑大醫學院採用本科生導師制。

    溫煙的導師是陳浩教授的妻子。

    但陳浩教授是精神病科醫生。

    「關係還可以,」她舔了下唇,緊張又擔憂地問:「是你身體不舒服嗎?」

    見溫煙如臨大敵的樣子,邵嘉凜放鬆地笑:「沒,是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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