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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9:02:43 作者: 木松音
    「不能走……」崔湛南還在囈語,並且聲音中還帶上了哭腔。

    原本掙扎著想脫離開的傅星霖一時間倒像是心軟了一樣停下了動作,就這麼幾乎大半個身子壓在崔湛南身上任由他緊緊鎖住自己的腰動彈不得。

    很尷尬也很奇怪的姿勢……

    傅星霖心臟怦怦跳得厲害,鼻息間全都是崔湛南身上好聞的味道。他覺得自己臉頰已經燒起來了,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開始發燙。

    他不自覺做了個吞咽的動作,雙手艱難地支撐著柔軟的床墊將目光投向身下的人。

    即使已經退燒了,但崔湛南的臉仍然是微微有些泛紅的。他緊閉著雙眼眉頭輕蹙著,薄薄的眼皮下面兩顆眼珠不安地急速滾動著,似是在做著什麼讓人不安的夢。他像個身處絕境抓住救命稻草的人一樣緊緊抱著他的腰,力氣大得嚇人。

    看著這樣脆弱可憐的崔湛南,傅星霖也不知自己怎麼了,竟是覺得不忍心推開他。

    他們之間離得非常近。他們的身體是觸碰在一起的,只有胸膛以上是微微分開了些的。但傅星霖知道此刻自己的兩條胳膊已經開始酸痛了,想必再堅持一會兒他便會失去力氣而完全趴在崔湛南身上。

    他的喉結又上下滑動了一下,呼吸頻率越發凌亂,完全失去了節奏。

    他看見崔湛南的眼角有晶瑩的淚珠,嘴裡還低聲叫著「別走」。

    「南哥,南哥?」傅星霖輕聲叫他。

    然而崔湛南毫無反應。

    傅星霖覺得自己快支撐不住了,並且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整個人從身體到腦子都開始變得不對勁了。

    而就在他尷尬、慌亂、驚訝的同時,昏睡中的崔湛南做了一件讓他極為震驚的事兒。

    男人緊鎖著他腰部的手緩緩放鬆,摸索著找到了他的脖子將他忽然往下一拉。傅星霖一個不妨跌在了他懷裡,感覺到男人的臉貼在自己的頸窩。

    他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膛,慌亂得不知所措。

    而崔湛南似是覺得還不夠,他竟然迷濛著湊過來,用他略有些乾燥卻又異常柔軟的嘴唇親吻他的下巴、脖頸……

    毫無章法。

    傅星霖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完全僵住了。

    而就在這時,男人顫抖的聲音在他們之間響起:「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第045章 柔弱可欺

    崔湛南醒的時候發現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他不自覺抬起手撫了下自己的額頭, 覺得好像原本脹痛不已的腦袋沒有那麼痛了。就連身上那種無力的感覺也消減了不少。

    他茫然地從大床上坐起身,四周環顧了一圈。他記得自己好像是在客廳沙發上睡著的,什麼時候跑到臥室里來了?

    大病一場再加上剛睡醒, 讓崔湛南向來高速運轉的大腦遲鈍了許久。他呆坐了好一會兒, 忽然鼻子微微動了動。他好像……在空氣中嗅到了一絲絲食物的芳香……

    「咕——」飢餓了一天的肚子在崔湛南醒來的第三分鐘迫不及待地叫喚了一聲。

    崔湛南抬手摸了摸自己都有點兒癟下去的胃,終於感覺到了餓。這麼一說他才想起來,自己好像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不餓才怪呢。

    崔湛南以為是鐘點工來給做的飯, 於是他便掀開被子準備下床。長腿在床邊晃了兩下,兩隻腳的腳尖輕點著地上柔軟的地毯,似是用腳在尋找著什麼。

    「我拖鞋呢?」崔湛南咕噥了一句, 並低下頭往床底看。

    然而, 地面上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壓根兒連拖鞋的影子都看不見。崔湛南怔了下。

    崔湛南有著一定的潔癖,平時在家裡不管地面打掃得多乾淨他也不會直接光腳踩上去,都是要穿拖鞋的。所以他十分確信即使自己是在病得意識不清的狀態下,回房間也是會下意識穿拖鞋的。

    這……難不成他是飄進來的?

    就在崔湛南呆愣地望著地面疑惑不解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了房門外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崔湛南抬起頭。

    臥室的房門被人從外推開,門後逐漸顯現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崔湛南神情一怔,繼而便似是有些驚喜一般揚起了眉尾:「星霖?!」

    傅星霖開門的動作一頓, 似是在這一瞬間被崔湛南臉上過於明朗和喜悅的笑容電了一下。他不受控地又想起了剛才在這間房裡發生的……

    傅星霖晃了下腦袋, 似是要通過這種方式擺脫那些奇怪的回想。他看向崔湛南, 目光平直神情淡然, 似是與平常無異:

    「你醒了?餓了嗎?要不要出來吃點兒東西?」

    崔湛南是真的非常驚喜,他萬萬沒想到在自己家裡跟田螺姑娘一樣照顧他起居的人會是傅星霖。這一刻在看見他時那種開心是完完全全發自內心的。

    崔湛南臉上笑容擴大, 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腹部:「確實有點兒餓了。」

    此時坐在床沿邊一瞬不瞬瞅著傅星霖的崔湛南意外的……好看。他現在就像只餓肚子的小狗一樣, 擁著被子一角坐在床沿邊, 用那雙黑漆漆又水汪汪的漂亮眼睛盯著他看,眼眸之中滿是柔軟的依賴。

    可能是因為生病的關係,崔湛南身上那種凌厲的、嬌縱的、不可一世的氣息好像都消失於無形了。他現在就像個涉世未深的大男孩兒一樣,額前黑髮微微遮住眉毛,發梢與睫毛混雜在一起,顯得他的臉更小了一點兒,也更多了一絲軟弱可欺的意味。他似乎瘦了點兒,精神狀態也萎靡了些,但只有那雙眼睛仍是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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