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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9:02:43 作者: 木松音
看著崔湛南紅腫的手臂,他的良心還是會有那麼一點兒不安的。畢竟今天晚上在酒吧崔湛南還幫他處理麻煩來著,他要這麼隨心所欲「欺負」他,多少有點兒白眼狼了。
也正是因此他對於崔湛南越來越包容,也不會真的輕易和他生氣。
崔湛南看著傅星霖輕輕在他皮膚和膠布的黏連處撒了點兒食鹽,然後便輕柔地搓,之後那膠布就神奇地被扯開了一點兒。這樣的操作傅星霖又重複了好幾次,眼見著馬上就能大功告成了。
崔湛南不自覺挑了下眉,笑道:「你還挺有經驗的。」
傅星霖頭也沒抬:「嗯,小的時候手指不小心被502粘住了,我媽就是用這個方法給我扯開的。」
「我聽劉政說,你爸媽是重組家庭?」
傅星霖手上動作一頓:「嗯。」
「真看不出來,你跟你爸跟親父子似的,長得也像。」
傅星霖笑了下沒說話。其實他以前小的時候看見過他親爸的照片,照實來講的話,他跟他親爸其實更像。
崔湛南坐直了些,也湊近了幾分瞅著傅星霖的眼睛看:「那你媽和你親爸為什麼分開了啊?」
傅星霖眼睛也沒眨地淡道:「他酗酒,後來死了。」
「酒精中毒?」
傅星霖淡淡地搖了搖頭:「冬天,喝多了睡在路邊,凍死的。」
他提起自己的生父,言語中卻是沒有半點感情,冰冷得就好像在訴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噢。」崔湛南點了下頭,「酒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傅星霖聞言挑了下眉,抬起臉看他。
「怎麼了?看我幹什麼?」
傅星霖笑了下:「一般人都會安慰我幾句的。」
「你需要安慰嗎?」
傅星霖搖了搖頭。
「那我是一般人嗎?」
傅星霖:「……」
崔湛南笑了:「所以說嘛,整那些虛的幹什麼?安慰又不頂用。」
「你挺有意思的。」傅星霖淡淡地說了一句。
他對自己的生父屬實沒有什麼感情,就連僅有的兒時的記憶也已經模糊了。而且他的生父活著的時候給家裡帶來的除了痛苦就是負擔,確實也沒什麼可值得懷念的。因而談論起他的生平他心裡也沒什麼太大的波動。所以還真讓崔湛南說對了,安慰對他真的沒什麼用。
或者準確來說,他根本也不需要什麼所謂的安慰。
只是崔湛南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就好像……他是第一個真的懂他的人。於是傅星霖就這麼靜靜看著他,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對眼前的人越來越好奇了。
崔湛南是典型的打蛇隨棍上的人,見傅星霖終於對他露幾個好臉了,他馬上就貼了過去,笑著說道:「我還能更有意思。」
傅星霖無奈地看著他,心想這麼一個大男人怎麼能一刻不停地嘴賤呢?於是他手下一點兒也沒收著勁兒,忽然一扯,剩下的黏連著皮膚的最後一塊膠布也被扯了下來。
「嗷!」崔湛南那張俊美的臉一瞬扭曲,嚎了一嗓子。
傅星霖抿著嘴笑,抖了抖手裡的膠布,淡道:「好了。」
崔湛南齜牙咧嘴地用左手不停搓著右手手臂上那塊兒皮膚:「殺人啊你!」
傅星霖沒說話,笑著把手裡的膠布團了團扔進了垃圾桶里。緊接著他便從醫藥箱裡翻找出藥膏遞給崔湛南:「你自己抹一點兒吧,能減輕點兒疼痛。」
「你讓我自己抹?」崔湛南斜眼看他,表情很是不滿。
「你左手又沒受傷。」
「……我不管,你幹的好事兒你就得負責售後。你給我抹。」
對於崔湛南的無賴樣兒傅星霖似乎都已經不覺得意外了。早前一開始的時候還會生氣,現在習慣了之後連氣也生不出來了。他無奈地擰開了藥膏的瓶蓋,擠了點兒在手指肚上。他對他抬了下下巴:「胳膊伸過來。」
崔湛南笑得那叫一個燦爛,直接把胳膊橫在了傅星霖面前。傅星霖看了眼他的神情,伸手給他紅腫的地方塗抹藥膏。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真的能感覺到他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就這副跟貓一樣理所應當等著人伺候的模樣,一般人可做不出來。
崔湛南覺得自己今天可有成就感了。他覺得自己好像無意間掌握了能把傅星霖的毛捋順的方法。雖然他還沒理明白這究竟是個什麼方法,但結果就是傅星霖確實比之前乖了很多。就看他現在這幅乖巧體貼給他抹藥的小媳婦兒樣,聖人都很難不心動。
崔湛南心裡美滋滋的,心就跟長草了似的,很癢。
崔湛南手臂上之前他自己扯掉的部分有的地方已經有些滲出紅血絲了,所以擦這些地方的時候傅星霖也格外小心。倒不是心疼他,單純就是不想聽見他「嘶哈」起來沒完沒了,他覺得腦袋疼。
崔湛南倒是忘了喊疼這件事兒,他只是看著傅星霖那張漂亮臉蛋兒,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說道:「你說你未來想回家鄉考公務員,那你有什麼特別想考的系統或者崗位嗎?」
傅星霖抬起眼看了他一眼,一時間倒是有些適應不了他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
「沒想好,具體還要看到時候的崗位表,看我適合哪一個吧。」
崔湛南點點頭:「那你要是準備畢業就考公的話,那……大三下學期開始你就得準備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