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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醒醒。」

    被喊醒的段嘉然揉了揉眼睛，看著閉眼前還敞亮的天空此刻變得昏暗，一時不知今夕是何年。

    段雲映：「困了待會早點睡，進屋吃飯。」

    車外的段雲映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大兒子，但忍住了嘲諷的嘴，好聲好氣地說道。

    卻沒想轉身就和蘇祁撞上，這個無數次見證他立下「絕不可能放過段嘉然那臭小子」flag的人這次卻不給面子地笑出聲。

    段雲映竟就這樣驀地老臉一紅。

    「笑什麼笑，快進屋！」

    段嘉松拉著睡眼惺忪的哥哥，在他耳邊偷笑：「你看爸爸他們倆！」

    心情平靜了些許的段嘉然聞聲看過去，昏黃的路燈下，兩個成年人幼稚地打鬧，在開門的時候又試圖斂起笑容，重新裝作大人模樣，卻在對視一眼成功破功。

    真好啊！

    段嘉然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不知道是在說這樣的家庭氛圍很好，還是在說父輩的愛情。

    「走吧，哥。」

    段嘉松扯了扯晃神的哥哥，段嘉然清醒了些許，點點頭走進早已沒人站在一旁大門裡。

    電視機里唱著「一輪明月照窗前，愁人心中似箭穿」，雖然性質不同，但段嘉然此刻的心也好似又萬箭穿，難受得很。

    就在段嘉然發出第三聲輕嘆的時候，段爺爺關閉了電視機里的戲曲。

    「怎麼啦怎麼啦，小老頭似的，我嘆的氣都沒你多。」

    段嘉然忍住了還未放出的第四聲嘆，不可置信：「爺爺您可真是老當益壯，這麼大點聲音都逃不過您的耳朵。」

    「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還成。別唉聲嘆氣的了，陪老爺子我去澆澆花。」

    段爺爺到底是過來人，早就察覺到大孫子這幾天情緒十分不對勁。

    段嘉然不想多說話，便也懶得拒絕，跟著爺爺走到小花園裡，沒想到這老頭只是把他當免費勞動力，自己也不干，站在一旁做指揮官。

    饒是十分不想開口的段嘉然也被逼到吐槽：「爺爺，這可都是你種的，就光看著啊？」

    當初重新設計花園的時候，為了讓老爺子開心，所有被規劃為種植區的地方都種上了他喜歡的植物，園子裡甚至還有兩棵辣椒樹。

    其實段爺爺是慣犯了，當時承諾大夥種好自己負責養，還沒兩天就轉身帶著段奶奶出了國修養，段雲映只好定期請人來保養花園。

    「人老啦，沒你們年輕人有活力。」

    段老爺子睜眼說瞎話，這純屬放屁，前兩天陪段奶奶跳舞后都不喘氣的。

    段嘉然一邊修剪枝條，「真搞不懂你個Alpha怎麼就喜歡捯飭這些花花草草的，玩是愛玩，又不愛管，還怕丟人。」

    每次別人問起來就說是奶奶種的，死要面子的老Alpha。

    「你這臭小子……」

    段爺爺被氣得鬍子都立起，豎起拐杖嚇唬了下大孫子，就佯裝生氣的模樣理直氣壯地跑去一邊偷懶。

    鐵門外的路燈做成並不擾民卻又足以照明的亮度，老爺子正觀賞著繞在貼門上的細小藤蔓，餘光突然瞥見地面有著搖晃的人影。

    「你是……？」

    片刻後。

    「段嘉然，有人找！」

    正在辛勤澆水的段嘉然聽到爺爺中氣十足的一聲，嚇得手裡的壺子都差點掉落，就這還叫老了？

    段嘉然快速將工具放好，清了清衣服上粘著的葉片，心想誰會在這個點來找他。

    借著不算昏暗的燈光，段嘉然遙遙地看見那張臉，腳步猶豫了一瞬，還是走上前去了。

    「阿然。」

    他聽見趙亓侑輕聲喊道，彆扭地輕輕撇了下嘴。

    段爺爺不打擾年輕人的對話，沒了身影。

    看見爺爺走開，段嘉然才輕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哼，下午不是還不理人嗎？

    趙亓侑：「來給你送個東西。」

    「什麼？」

    段嘉然剛問完，對方遞來一個鈷藍色的絲絨小盒子，他的呼吸一滯，猶豫了下還是拿了過來，手指有些輕輕顫動。

    段嘉然試探問道：「這啥？」

    趙亓侑：「打開看看。」

    對方不肯透露，段嘉然只好掀起小蓋子，看見裡面的物件後，頓時鬆了一口氣，是一個小袖扣，他還以為是那什麼呢。

    「送我這個幹什麼？等等，這顆珍珠……」

    珍珠經過了打磨，形狀已經改變，但段嘉然莫名就是知道這是那天晚上他們倆看到的那顆，直徑小了些的珍珠嵌在一小塊成色極好的方形藍寶石中間，小小一枚袖扣顯得雍容華貴。

    趙亓侑一直盯著他手中的東西，聽他問起才笑了笑，解釋道：「就是那個叔叔叫賣的那顆，可惜只有一顆，我一時只能想到袖口。」

    說著看向段嘉然，語氣變得奇怪起來：「這是我自己去學著做的。」

    明明表情很正常，配上這樣的語氣，段嘉然就覺得他現在一副邀功的模樣，兩眼透著期待。

    「謝謝……不過無功不受祿，你拿回去吧。」

    段嘉然還是擺正了自己的態度，禮貌地拒絕。

    真是個敗家子，他還以為哪個冤大頭會買呢，原來小丑竟在他身邊。

    趙亓侑看著東西被塞回他手裡，飛快地搖了搖頭，否認道：「我把它送給你，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記住這個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