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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8:46:50 作者: 凍檸紅
    沒有使用氣味阻隔劑的Alpha宛若一劑行走的迷香,柏繁需要屏息,才能壓制住想靠得更近的衝動。

    他餘光掃到胥暉下顎的水珠,發散地想像方才他在浴室中解決問題是怎樣的場景,他會露出什麼樣的神情,是否和與自己歡愉時一樣。

    胥暉把保溫盒一一從包裝袋裡取出來擺放在餐桌上,跟著夾了一片牛肉,問下午拍雜誌有什麼樣的感覺,才把柏繁從虛空拽回眼前。

    「拍照累嗎?」

    「嗯。」柏繁說,「保持一個姿勢不動,臉和四肢都僵了,不夠自然。」

    胥暉:「我看你和徐老師聊得挺開心的,你們在說什麼?」

    徐老師就是飾演四阿哥的演員。

    柏繁想了想,只對其中一句話有印象:「他說我瘦了。」

    其實徐老師只是普通的寒暄,但落在胥暉耳里就不是滋味。他語氣酸澀,故意反著說:「瘦了嗎?我怎麼感覺長了兩斤?」

    「有四斤。」柏繁夾菜的動作慢下來,「很明顯嗎?」

    胥暉不逗他了:「不明顯,掂著還是太瘦了,多吃點。」

    「那你呢?」柏繁總算找到一個出口,把憋了幾個小時的話問出來,「你和攝影師很熟?」

    「還可以,合作過幾次。」胥暉說,「他性格就那樣,和誰都喜歡套近乎。」

    柏繁較真:「他就沒有和我套近乎。」

    胥暉:「你是娛樂圈新人,他不了解,不好貿然打擾。」

    柏繁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想到攝影師是Beta,接著拋出下一個問題:「你是只喜歡Omega。還是Beta也可以?」

    胥暉只和Omega上過床,可是喜歡……他注視著柏繁,柏繁正低頭咬一塊西藍花,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像是單純地對此感到好奇。

    「我也不知道。」他說,「我沒有喜歡過Beta。」

    柏繁抬眸:「我覺得感情和第一性別、第二性別都沒有關係。」

    「不管一個人是什麼性別,他當然有權利喜歡任何人。至於我自己,要遇見了才知道,沒有經歷過不代表不可能,我不否定未知。」胥暉很少與人討論感情與性,以他和柏繁的關係,似乎不該站在理智的角度來談,「可是如果Alpha喜歡Omega,倒是很難分清楚感情是純粹的,還是因為信息素了。」

    當今世界的人口比例失調,Beta占了將近一半,而Alpha的數量也遠遠超過Omega的數量。大多數Alpha是找不到Omega結婚的,可即便這樣,他們做的不是珍惜Omega,而是把Omega當作獵物,來證明自己的地位和魅力。

    在許多Alpha的成長過程中,身邊長輩會有意無意地向他灌輸一個理念:Alpha應當追求或者占有Omega,如果和Alpha結合的另一半是Beta,那就會被人瞧不起。

    柏繁在網上和無數個Alpha有過爭吵,那些Alpha說他壓根不懂,說感情和性別分不開,說Omega天生就是該被Alpha操。

    胥暉有很多花邊新聞,另一位主角無一例外都是Omega,柏繁曾以為,胥暉會和那些愚蠢的Alpha一樣,把Omega當成攻略的目標。意外地和胥暉做了,他漸漸知道胥暉沒有那麼糟糕,所以在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後,心裡是抱著一點期待的。

    他期待胥暉的想法和他討厭的Alpha不同。可胥暉說的話,比他能想到的都要好。

    柏繁怔了怔,心臟的某一塊正在陷落:「一開始也許分不清,時間久了總能分清楚。」

    歷史書上說,信息素的產生不是人類的倒退,而是進步。人不是低等動物,不會被信息素蒙蔽一輩子。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柏繁吃完已經十點鐘,自然不打算回去了。

    他洗漱完就坐在床上刷微博,還轉發了兩條官媒關於「延長Omega產假」會議報導的動態,批判對Omega不公的決策,發了一長串感嘆號。

    胥暉也拿著手機,正好刷到了Alpha粉碎機的「義憤填膺」,轉頭對上柏繁漠然的臉:「……」

    柏繁撫摸自己的面頰,以為是有東西粘上去了:「怎麼了?」

    胥暉搖頭:「還不睡?剛剛不是很困嗎?」

    「馬上睡了,再玩十分鐘。」

    柏繁穿著寬鬆的衛衣,姿態隨意,從胥暉的方向能看到露出來的內褲花色,他使壞地用食指勾住布料彈扯。

    柏繁轉頭瞪他,胥暉大方地鬆開睡褲腰帶:「禮尚往來?」

    柏繁:「無聊!」

    說玩十分鐘,結果半小時之後柏繁才放下手機,關燈睡覺。

    他剛鑽進被窩,胥暉四肢就纏了過來。柏繁輕輕掙了兩下,沒掙開也就算了。

    第二天,他們是被Bowen叫醒的,Bowen知道胥暉家裡的密碼,進臥室前敲了門沒人應,想到時間來不及了,硬著頭皮推開門,看到床上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覺得此情此景異常熟悉。

    「胥哥。」

    胥暉的腦袋在柏繁頸窩拱了拱,才睜開眼,見到Bowen語氣有點不爽:「你怎麼來了?」

    Bowen:「今天要去xx當飛行嘉賓。」

    胥暉揉眼:「那不是下午嗎?」

    「……」Bowen不忍心,「現在就是下午了。」

    柏繁翻身,睡意朦朧,覺得有些悶,伸手要把被子扯下來。

    胥暉按住他的手:「還有別人在。」

    作為「別人」,Bowen知趣地退出臥室,隔著門提醒,「飛機是兩點半的。」

    胥暉起身去洗漱,他習慣了忙碌,也習慣了從一座城市趕到另外一座城市,只花了一刻鐘,就打扮得人模狗樣,穿著麂皮絨夾克外套,牛仔褲襯得雙腿又直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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