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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8:30:38 作者: 秦小羊
那是國內除了茅獎魯獎駿馬獎兒童文學獎之外,極具分量的一個獎項之一,只評選兩萬字左右的短篇或者論文,評選數量不設限,但同一屆獲獎作品裡從來沒有超過三篇文章。從1979年開設至今,僅有數百篇文章獲得過此榮耀。
和期刊雜誌舊十胱(jsg)自辦的徵文獎不可相提並論。
林採薇雙眼裡像被注入了光,說起話來興奮不已:「方藍,剛剛傳來消息,你的作品《懸崖上的月光》獲得了這一屆的西南文學獎!和徐知章教授的作品並列獲獎!」
徐知章是國內一位著名作家,以一篇篇構思另類結構巧妙的短篇小說聞名於文學界。據稱他的作品不看到最後,永遠猜不到結局,但看到最後了,又會讓讀者大呼意外拍案叫絕,故常被拿來和莫泊桑作比較。
林採薇目光熱烈地等方藍的尖叫和喜極而泣。
或者還會來一個大大的擁抱,聽方藍說謝謝林導的指導。
方藍當然很高興,她立刻就掏出了手機,想和家人朋友分享這個喜訊。
可是數秒後,方藍卻收了手機,眼睛裡的光彩逐漸黯淡,整個人也漸漸平靜下來。她說:「謝謝老師,我很開心。」
林採薇沒見到自己想像的畫面,以為是方藍是興奮傻了,決定讓她喜上加喜:「還有一個好消息,本來不應該現在告訴你的,但你既然來了,我索性就說了。系裡保研名額出來了,你們班上有一個名額,就是你。」
這次方藍反倒一愣,反問:「我?」
林採薇沉浸在喜悅里,點點頭,答:「是,就是你。雖然你們班上的文琳同學也很優秀,系裡也考慮過很久到底將這個名額給誰,不過現在你拿了西南獎,也就沒什麼懸念了。」
方藍內心極其矛盾。
被肯定、被認可固然值得開心。
可是這麼多年來,無數次開心的時刻無人分享,最後化作難以消化的失落,多年累積,卻也足夠讓人傷心。
她還記得第一次在省刊上發表文章時,分別發消息給爸爸哥哥媽媽三個人。
一個在深夜時回覆:「藍藍真厲害,爸爸一天都在做實驗,沒注意看手機。」
一個在16小時時差後回覆:「藍藍從小就很棒,我一直都知道的。沒空陪你聊天,我要去參加辯論會啦。」
最後一個直接兩天以後才回:「啊,抱歉,藍藍,媽媽最近太忙了。恭喜你,給你轉了一筆錢,好好吃一頓。」
好像作為這個家庭的一員,優秀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再後來,她就不怎麼發消息了。
因為知道,即使說了,也只能等來難以紓解的寂寞。
方藍低頭想了想,回復林導:「老師,我現在心裡挺亂,想先回去,行嗎?」
林採薇本來準備了一籮筐話要絮叨,可眼下看到方藍粉白的臉上毫無表情,仍然以為她是驚喜過度沒反應過來,只好樂呵呵地說:「好好好,回去吧。獎盃回來後我再找你。」
「好。」
夜風襲襲,方藍獨自回到宿舍。
看一眼時,才六點十分。
她坐下來整理自己的心情。
喜悅與失望明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卻總是能在她這兒得到完美融合。
誰也不肯讓步。
所以喜悅不極致,失望也不徹底。
片刻後,方藍打舊十胱(jsg)開電腦,登錄steam。
並不意外,FIRE不在線。因為不是他們約定的時間。
方藍只好找出和他的對話框留言:「我今晚又有空了,你有時間嗎?」
第15章 .想歪是我被她禍害了。
方藍等了一會兒,FIRE都沒有回覆。
因為肖焰此時正專注地給一份音頻消除背景雜音。
丁三藩站在肖焰身後,目光呆滯地看著他的背,冷冰冰地說:「焰狗,我們好不容易贏了大四外院一回,叫你一起去聚個餐怎麼了,現如今已經這麼不給兄弟面子了嗎?」
肖焰頭也不回,根本不理丁三藩。
他早就換掉了那身裁判服,眼下穿著休閒舒服的開衫毛衣,長腿伸直,繼續修音。
所以,音箱裡不斷傳來兩聲音調完全不同的「哥哥」。
哥哥。哥哥。
一聲委屈,一聲嬌俏。
正是之前方藍在遊戲裡願賭服輸時的賭注。
丁三藩聽得崩潰不已,從肖焰的筆筒里抽出長長的水果刀,朝肖焰側臉亮了亮,中氣十足地說:「你以前還說,不可能在打球這種事情上浪費一秒鐘時間,但你現在不是都為了我們贏得比賽,去學了裁判手勢和計分規則嗎?不是還特地找了當過學生會體育部部長的陳與洋師兄讓你臨時上場嗎?怎麼連個慶功聚餐也不肯去?」
肖焰掀起眸子,涼薄地掃一眼刀片上的寒光,嗓音輕蔑:「我是為了你們去的?」
丁三藩頓時泄氣,像一隻巨大的氣球,瞬間枯萎。
他此刻有任務在身。
大一生科院那幾個籃球隊員非說是肖焰到來,才讓他們士氣高漲拿下一場比賽,所以非得讓丁三藩邀肖焰去聚餐。
可眼下這情形,肖焰自是不可能去的。
丁三藩決定曲線救國,換一個肖焰感興趣的話題。
「焰兒,你想用BLUE的聲音做鬧鈴,不怕她聽見?」
肖焰果真有了點兒興致,薄唇彎了彎,眼帶淡笑地回答:「她聽見了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