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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8:18:49 作者: 荒川黛
    他慢慢意識到自己心理異常也許大於身體,不由得忐忑問他:「陸醫生,我會好嗎?」

    他本身也學醫,問題發出去那一刻就想撤回。

    陸青岩卻認真回復他:「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性格,沒有對錯好壞,這是一個慢慢改變的過程,我會陪你拔除路上的荊棘,到達你想要去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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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念正式簽了《歸巢》的合同,因為導演聶心誠不喜歡開機發布會那一套,只草草辦了個開機儀式。

    駱念不是第一次拍古裝戲,但這麼大製作、人數這麼多的戲還是非常忐忑,連化妝的時候都在啃劇本。

    他飾演的角色是中原南朝世子,母妃是皇帝發情期誤臨幸的下等宮婢,懷了孕才被封為才人。

    封位對她來說不僅沒有帶來榮華富貴,反而是加劇了她的痛苦,宮女欺辱、妃嬪折磨,她幾乎每天以淚洗面。

    駱念飾演的九世子章譽和母親從小嘗遍冷眼,在漠視與刁難之下活得如履薄冰。

    他身體極差,所以在妝容上要儘量表現病弱氣與破碎感,駱念本身偏瘦,皮膚也白,化完之後化妝師又在他嘴唇上上了層粉遮蓋血色。

    「還在看呢,該換衣服了。」化妝師看駱念一直在劇本,忍不住笑著打趣:「臨時抱佛腳呀?」

    駱念抬起頭,看見鏡子裡的自己躍然浮現的病氣,頓時愣了。

    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摸了摸看起來有些凹陷的慘白臉頰,以後他會不會也變成這樣?

    化妝師看他臉色不對,忙問:「有哪兒不對嗎?要不要改?」

    「不用,我去換戲服。」

    駱念第一場就是重頭戲,南朝打仗節節敗退被迫議和,他即將和親北國。

    說是和親其實就是人質,以及對南朝的羞辱,北國要求世子穿上鳳冠霞帔出嫁,這項要求一提瞬間引起南朝上下憤怒。

    世子們自然不樂意受這樣的屈辱,妃嬪們一哭二鬧誓死不許孩子遭受這樣的對待。

    皇帝也咽不下這口氣,但實在打不過驍勇善戰的北國,於是便想到了還有一個便宜兒子,章譽。

    聖旨送到了面前,又派人對他們母子百般照拂,賞賜金銀玉石錦衣彩緞,一時間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駱念第一場要拍的就是母妃咽氣,他萬念俱灰之下答應和親,心甘情願穿上屈辱的鳳冠霞帔。

    聶心誠愛摳細節,每場戲開拍之前不管大小必定要講戲,看駱念手裡捧著劇本坐在一邊頓時心情好了不少。

    「駱念,章譽的人設你都了解了嗎?」

    駱念連忙站起身,捧著劇本說:「章譽從小遭受折磨,母親是他唯一的希望與善意,雖然身體病弱但心思詭譎步步為營,做事不擇手段,母親死了以後感情就是他用來達成目的的工具,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開機第一天,商與也親自過來了,聽他說了這麼多忍不住笑道:「看來盛景延要求的電影觀後感沒白寫。」

    駱念一看「章譽」親爹來了,頓時有點不好意思:「商老師,你別笑我。」

    商與說:「好好演,別讓我劇本白寫啊,等著它進電視圈呢。」

    駱連連保證:「我會的!」

    商與拍拍他肩膀,「不打擾你們了,拍完再敘。」

    聶心誠擺了下手,轉身正式給駱念講戲,「這場戲是章譽母親死了以後,他眼裡還是萬念俱灰沒想過算計,聽完皇帝的話他才開始真正有恨,想要報復南朝讓它覆滅。」

    「行,先去準備吧,如果順利的話把跟烈澶初遇的戲份一起拍了。」聶心誠說完餘光瞥見盛景延化完妝,便招手叫他過來。

    駱念一回頭看到盛景延飾演的北國大皇子烈澶,劇本寫他天生異瞳被族人視為煞星,降生時方圓百里的狼群圍繞行宮嚎叫一晝夜。

    父母都極為厭惡切懼怕他的存在,回都城途中被偷走自然也沒人尋找,他被狼群養出一身野性,連信息素都是極具殺傷性的麝香,所以商與給他加了一個止咬器的設定。

    駱念看著他一步步走近,一隻手解開系在後腦的皮繩,拿掉了扣在臉上的止咬器,略微動了動脖子。

    救命,好性感。

    駱念在心裡嗷嗷半天,連盛景延走到他面前了還沒發現。

    「餵小流氓,口水留下來了。」

    駱念突得回神,下意識伸手抹了下嘴角結果根本沒有。

    盛景延低下頭靠在他耳邊說:「你要嫁的人是我父王,對著夫君的兒子流口水,真浪啊寶貝兒。」

    駱念不知道該臉紅哪句,索性舉起劇本說:「聶導我先去準備戲了!」

    機位已經準備調整好了,駱念走了兩遍自己先試了試感覺,努力擯棄盛景延帶給他的臉紅心跳,努力讓自己將心情轉變成麻木。

    蘇序剛化完妝出來,一身黑色的勁裝襯得整個人身姿修長,英氣的妝容修飾了他偏陰柔的長相,看起來利落又可靠。

    他飾演自己最忠實的護衛,雖然是男二號但戲份非常大而且很討喜,跟他還有一個單戀的感情戲。

    蘇序回頭時與他四目相對,駱念便回了個微笑,隨即又收回視線讓自己努力入戲。

    他雖然跟盛景延學了一段時間,但沒有實戰過他心裡還是沒底,反覆醞釀好情緒才跟聶心誠說能拍了。

    場記打板,駱念立刻跪在了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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