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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8:06:38 作者: 午時夏風
    從蘇櫻的胳膊下鑽了出來,說:「你別管我了。」

    又說:「我回去了,別找我了。」

    她步子走得很快,走了一半,她停下來舉起胳膊,在臉上擦了一把,又惡狠狠地繼續往前走。

    那甚至都不是她新家的方向,但她那股架勢,仿佛是要哪*怕讓她走到地球的另一端,她今天也要走過去似的。

    蘇櫻看她的背影越來越小。

    喊了一聲:「林熠!」

    「我前幾天碰見宋承了!」

    十幾米開外,垂眸看手機的廖修和眼睫動了一動。

    隨後,往蘇櫻的方向輕偏了下腦袋。

    面上表情沒有什麼波動,眼神卻有些若有所思。

    第24章 喜歡的能在一起已不容易……

    聽到蘇櫻的話,林熠也停下了腳步。

    站了許久。

    才突然轉過身,帶著有些急的步子跑到蘇櫻身邊。

    神色里有慌張和擔心,焦急地問:「他沒對你做……」

    還沒說完。

    她又突然剎住腳步,卻看向蘇櫻的身後,睜大了眼睛。

    蘇櫻正奇怪為什麼。

    就聽見廖修和離得很近的、冷冷的聲音:「你做什麼。」

    她猛地轉頭。

    廖修和冷峻的背影擋在她身前,像一座陡峭尖銳的山峰,歪了歪視線,看見廖修和前面。

    是宋承那張偽善的笑臉。

    宋承輕輕一偏頭,和蘇櫻對上目光,輕鬆又愉快地笑了。

    說:「又碰見了,真巧啊。」

    蘇櫻問:「你怎麼在這裡?」

    說出口時,發現自己的聲音和另一個女聲重疊。

    發問的不止她一個。

    林熠身體有些抖,卻撥開蘇櫻與廖修和,站在了最前面,直直地看向宋承。

    宋承看見林熠,表情頓了頓,笑得溫和卻讓人悚然。

    他抬起手,手掌似乎馬上就要撫上她的臉頰。

    蘇櫻忙上前一步,把林熠往後拉了一點。

    與此同時,廖修和也揚起胳膊,抓住宋承的手腕。

    他的手掌鉗得很緊,宋承甩了幾下沒甩掉,臉色有點發青。

    「真晦氣,」他罵道,「怎麼在哪都能碰見你。」

    廖修和沒理他,也沒鬆手。

    垂著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堆垃圾。

    林熠問:「你怎麼在這?」

    宋承有些狼狽地被廖修和扣著,聽見林熠的話,倒是也不掙扎了,只是笑了一下,說:「我怎麼不能在這?」

    他語氣很柔和:「熠熠,快讓你朋友把我鬆開。都是誤會,對不對?我把我們的家買了回來,你回來住,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好不好?」

    林熠睜大眼睛,退了半步,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

    「房子……不是你讓我賣的麼……?你那麼著急,那麼便宜就讓我賣了,怎麼……」

    她一時不知道怎麼接受這個事實,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宋承,語氣喃喃:「我父親的公司是不是也是你?宋承,你……你到底……」

    突然承受不住一樣,林熠蹲在地上抱著頭,崩潰地尖叫起來。

    蘇櫻忙蹲下身看林熠的情況。

    林熠身子抖得厲害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情緒很不穩定。

    廖修和見狀,立刻道:「先走。」

    隨後攥著宋承手腕的手一別勁,把人往地上一貫,膝蓋頂著對方後背上某點,往下一壓。

    他用的勁兒巧,不會造成什麼後遺症,但那一下會很疼,而且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

    宋承沒受過這樣的,慘叫一聲,伏*在地上。

    蘇櫻攙起林熠先走,廖修和斷後,他倒著走路,居高臨下地看著宋承。

    宋承嘗試動了一下,疼得齜牙咧嘴,只得抬眼盯著他,陰惻惻地說:「我可以告你人身傷害。」

    廖修和沒什麼溫度地笑了一聲,說:「我等著。」

    說罷轉身,半點眼神也沒留給他。

    -

    離開了宋承之後,林熠的情緒平復得還算快。

    她醒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坐在蘇櫻的寶馬后座上,蘇櫻正拍著她的後背,語氣柔和地安慰著她,廖修和在前面開著車。

    她撕了張紙巾擦眼淚,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給你們添麻煩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蘇櫻道。

    車還在馬路上平穩地開著。

    坐上來的時候廖修和什麼也沒說,蘇櫻也沒問去哪兒。但這會兒看著沿途風景,蘇櫻心裡也逐漸有了數。

    窗外的路從八車道換到四車道,最後開上鄉間的泥濘小路。

    到了沒什麼人的地方,廖修和停了車。

    打開車門,放眼望去。

    橙粉色的夕陽落在遙遠的天際,染紅大片大片的原野,油綠色的莊稼隨著風隱隱搖晃。

    天地之間,只有枝葉摩擦的沙沙聲響。

    連呼吸到肺里的空氣都是乾淨的。

    廖修和停車的地方有一處涼亭,不是農忙時節,這裡不常有人光顧。涼亭里落了點灰,石桌上擱了個豁了口的水杯。

    蘇櫻拿紙仔細擦了擦石凳,林熠順從地跟過去坐下。

    她眼睛通紅,眼皮有些發腫,整個人說不出的憔悴,坐在石凳上,仿佛沒了骨頭,下一秒要被風吹散。

    廖修和沒過來,而是遠遠地靠在車上,迎著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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