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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8:06:38 作者: 午時夏風
    「回家都不送我,你還是不是我老公了!」

    「……」

    廖修和的腳步微微停滯了一下。

    終於偏過頭來。

    朦朧夜色里,女人一席深紅的收腰小禮服裙,毫不顧忌形象地俯著身,雙手撐在膝蓋上。

    淺棕色頭髮從光潔的肩頭垂落,露出大片白皙的後背。

    她喘著氣,抬頭瞪他。

    離那麼遠,卻也似乎能看見她白皙臉頰上細小的汗滴。

    本來蹙著眉頭一副氣鼓鼓的模樣,這會兒看他停下來了,又一秒換上一副有些小得意的表情。

    像只捕獲獵物後自鳴得意的小狐狸。

    廖修和抿了抿唇,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其實本來就是打算送她的。

    不然也不至於專程過來。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連誰打的電話都看不清楚。

    誤會自己是她前男友,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都這樣了,還說醉不到第二天。

    怎麼放心她自己回去。

    「上車。」他簡短地說。

    蘇櫻一秒站直身子,笑得毫不掩飾,頭髮颯然一甩,走T台一般走向她的勝利目標。

    她宛如坐上皇后寶座一樣坐進了賓利的副駕駛上。自覺贏下一局,她心情頗好,大度地放過了廖修和,不再與其爭論。

    只頤指氣使道:「北清家園,謝謝師傅。」

    廖修和沒理她,插上車鑰匙。

    -

    夜色已深,如墨的天穹罩在頭頂,城市的夜晚卻仍然明亮。寬敞的馬路上沒什麼車,漆黑的賓利穿梭在樓宇大廈之間,沉默而迅疾。

    蘇櫻撐著下巴看了會兒窗外,覺*得沒意思,又轉過頭,看駕駛座上那個剛和她領了證的男人。

    從側面看,廖修和的五官尤為深刻立體。一道道路燈的影子掃過他下巴、鼻樑、眼睛,變換的光影下他專注地開著車,有種無言的性感。

    蘇櫻看了會兒,也還是覺得單論臉,這個男人勉強算得上上乘。

    但就總是太冷淡,難有情緒或波瀾。

    她胡思亂想,又百無聊賴,就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也沒什麼目的,就想招惹一下對方。

    想起剛剛,她便抬眸,嘴角帶著笑,「噯」了一聲。

    男人沒理她。

    她毫不在意,只嗲著嗓子,嬌滴滴地喊:「老公。」

    第4章 (捉蟲)也願意。

    車身微微停滯了一下。

    蘇櫻眉梢一抬,噙著笑,想下一步對方就會停下車,轉過頭,皺眉看她。

    然後。

    十秒過去了。

    二十秒也過去了。

    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賓利只是緩了一下,就迅速恢復了原來的速度。

    而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轉過頭。

    連表情都沒有半點起伏。

    蘇櫻略帶玩味的表情都快僵了,也沒分到男人半個眼神。

    「……餵。」蘇櫻垮下臉,叫他。

    男人仍然沒有轉頭,只是「嗯」了一聲。

    「剛喊你怎麼不理我?」她質問。

    「是麼,」廖修和聲音很平靜,「沒聽到。」

    「你睜著眼說瞎……不對,你豎著耳朵說聾話呢!」蘇櫻自創了一個詞,覺得很貼切,「喊你老公你沒聽見啊?」

    恰逢紅燈,車速緩了下來,最後停在路口。

    男人扶著方向盤,瞥了她一眼。

    似乎極輕微地嘆了口氣,又道:「別亂喊。」

    蘇櫻揚起眉毛:「這怎麼算亂喊呢,我們不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妻嗎?」

    她來了勁兒,戳了下對方的手臂,撐著安全帶半站起來,身子一轉,白里透粉的小臉就這麼杵到廖修和眼前,擋著他看紅綠燈的視線。

    「你說對不對?」

    廖修和坐得很直,脖頸輕貼著座椅上的靠枕。

    他垂眸看她,沒有回答。

    過了半晌,蘇櫻別得腰酸,姿勢有點維持不住。

    可就這麼坐回去又覺得拉不下面子,便別彆扭扭地撐著。

    只是表情變得有些委屈,本來上翹的嘴角有些掉了下來。

    不是很明顯,她不是輕易願意示弱的人。

    如果不是廖修和,可能也沒別人能看出來。

    在紅燈轉綠的那一秒,廖修和動了動喉結。

    蘇櫻卻突然泄了氣,撇了撇嘴,坐了回去。

    一邊無謂道:「隨便啦,不想我喊就不喊咯。」

    又興致寥寥道:「你真是沒怎麼變。」

    沒什麼意思的一個人。

    她窩到座椅上轉了個身,側躺面對著車窗,留一個背影給廖修和。

    廖修和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沒說什麼,踩了油門,在路口左轉。

    -

    一路上蘇櫻悶悶地都沒再說話,廖修和也不是多話的人,車裡便寂靜無聲。

    後來蘇櫻覺得有些困,就調了下椅背,找了個還算舒服的姿勢,脫了鞋蜷在座位上*。

    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可能今天跟廖修和交流太多,她破天荒夢見了兩人剛認識的時候。

    那時候她四歲多,母親剛剛重病去世。

    她哭得厲害,也不知道一個四歲的小人兒身體裡哪裡來的那麼多水,自己躲在衣櫃裡一上午能把整條袖子哭到濕透。

    還不是一天兩天,是真的哭得沒日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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