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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8:02:41 作者: 渭洄
    前後不過十步路,江未自己單腳也能蹦過去,但考慮到形象問題,還是抓住了葉采澤的胳膊道:「借我撐一下就好。」

    難得江未主動碰自己,葉采澤努力繃著手臂上的肌肉讓自己這根拐杖更堅實可靠一些,床鋪和電視櫃之間的距離有些窄,因此對方靠自己很近,一低頭便能聞到對方發梢的洗髮水味兒,直到將人送進洗手間,看著面前關上的門,鼻間還縈繞著那股清新的香氣,比蜜桃淡,卻比蜜桃甜。

    正回味,低頭對上了踢踢盯著自己的眼睛,葉采澤沖他笑一下開口:「怎麼,想好晚餐吃什麼了嗎?」

    踢踢看著他搖搖頭,張張嘴想說什麼,但也沒說出來。

    葉采澤想到什麼,低聲問:「你爸爸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家?」

    踢踢搖頭:「沒有。」

    「那......」葉采澤想再問一句,洗手間傳來沖水的聲音。

    打開門走出的江未看向他,出聲道:「我們談談吧。」

    葉采澤精神一凜,皮都繃緊了,也忘了剛想說什麼。

    「我們去陽台上。」江未說著看一眼踢踢,「玩具在行李箱裡,你自己玩一會,或者睡一覺。」

    踢踢點頭:「我去看書。」

    陽台正對著床邊,落地的推拉玻璃門外便是蔚藍的大海,名副其實的海景房,陽台旁邊還曬著大大的浴巾和毛巾,上面散發著酒店一次性肥皂的味道,站在後面正好可以隔絕房間裡的視線。

    不待江未出聲,葉采澤先開□□代了:「我晚上的飛機,吃過晚飯就走。」

    想到自己即將進組,又想到這人說不再見面,葉采澤沒忍住,還是跟了過來。

    江未看他,他又道:「所以,別趕我了,好不好?」

    堂堂影帝求著別人不要趕他,這態度是低到了塵埃里,聽在江未耳中更是打亂了他的措辭,他本來想說什麼來著,他本來也沒想非要趕他,他如果願意,早就打了110告他非法侵入,可他沒有。

    葉采澤還在盯著他,這眼神好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罪犯,好像已經在心底給自己定了死刑,但還是不甘心,在渴求著那一線生機。

    在這注視下,江未開了口,給了他宣判:「我們說好了,不再見的。」

    葉采澤十分坦誠:「我後悔了。」

    「我們沒有可能。」

    「不試試怎麼知道?」葉采澤毫不退讓。

    「但我不想。」

    「做朋友呢?」葉采澤退了一步,出聲換了稱呼喊他,「江哥,做朋友我還是夠格的吧?」

    江未:「......」他也就在有求於他的時候才會叫他哥。

    「我無法和目的不純的人做朋友。」

    「我很純,」葉采澤有些激動,「我很單純的,你需要我怎麼證明?」

    這副模樣是夠蠢的。

    見江未不說話,葉采澤再接再厲表達誠意,卻不敢一次說太清楚:「我知道,你很在意我以前的事,我承認,以前的事,確實是我不夠成熟,不夠穩重。」

    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

    風吹起身後雪白的浴巾,葉采澤扶著白色的圍欄,垂下了眸子:「我做了錯事,我錯過了他,我不想再錯過一次。」

    葉采澤說得真誠,面前人卻變了臉色。

    江未看著對方的眼神已經毫無溫度,他已經努力忘記這些事,努力不去在意一些細節,可當葉采澤這樣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將現在的他和以前的他相提並論,他敏感的神經終是繃不住了。

    現在他是江未,對葉采澤來說是一個陌生人,僅僅因為他和姜陌長得像便說這種話,他怎麼好意思?他裝得哪門子的深情?

    他出聲冷意十足,但不及他心底的冷:「是不想錯過我,還是不想錯過一個完美的替身?」

    太可笑,七年前因為一顆痣和相似的信息素,他當了梁梓軒的替身,七年後,他還要當自己的替身,想著他輕嗤一聲,也不知是在笑他還是笑自己:「你對那人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明明裝作一片深情,轉眼又對著這個相似的自己說出這種話。

    他真想打開葉采澤的胸膛好好瞧瞧,看看裡面是不是真如無底洞一般,永遠不知滿足,盛滿虛假又深不見底。

    這話令葉采澤慌了,這個誤會可大了,他連忙出聲否認:「不是......」

    江未已經不想看到他這張臉:「你走吧,在我報警之前。」

    葉采澤伸手想抓他,也被他推開,那姿態是惱極了,下手毫不客氣。

    「姜陌。」葉采澤喊出這個名字,抓住了他的胳膊,強勢的將他箍在了圍欄間。

    聽到這個名字的江未怔楞一瞬。

    葉采澤牢牢盯著他,一鼓作氣攤了牌:「陌陌,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面前的人繼續愣著,然後是下意識的再次否認,聲音里卻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動:「我說了,我不是......」

    葉采澤低頭吻住了他。

    這個吻無疑遭到了全力的抵抗,江未掙扎,葉采澤便壓制,可他到底捨不得對方受傷,你來我往間身上挨了不少,連唇角都見了紅,可他還是再次吻了上去。

    他知道,他是喜歡他的。

    他霸道又嫻熟地侵.略著他的呼吸,細緻地描繪著他獨一無二的唇形,帶著腥.甜的血液氣味,一步步攻城略池,直到懷裡人軟下了身子,直到挺直的脊背靠上了圍欄,卻又脫力下滑,他將懷裡人抱得更緊,壓得更深,好像要把七年來所有的思念一次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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