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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7:56:56 作者: 林啾啾
酒保收拾好碎玻璃,又重新拿來一隻酒杯。
張誠幫他倒上,一邊給於總孫總賠笑臉,將杯子遞到陸初景眼底。
望見酒水映出自己無助的眸,陸初景緊咬著唇不甘妥協。
舞台的燈光又恰好轉了回來,五光十色與高度數的酒水撞了滿懷,玻璃杯身放大出一道倩影朝他款款而來。
酒杯被人奪過,沒入喉嚨。
殘酒從嘴角溢出,一滴兩滴滴中了陸初景的手背,青筋浮跳。
「酒不錯。」
傅栗將沾上口紅的空杯優雅地放置回茶几,直起身衝著主位的兩個老闆說道。
張誠長著嘴說不出話來,心驚膽戰地看向於總孫總的臉色。忽然冒出來的女生打扮和氣質都不簡單,尤其是口氣不小,要知道能進到ONLYNIGHT的人都不會籍籍無名。
於總皺了皺眉,試探道:「小姑娘初來乍到不太懂規矩?」
傅栗似笑非笑:「想告我狀嗎,我哥就*在那呢,去吧。」
於總孫總還有張誠半信半疑朝邊上看去,認出了郝佑謙,嘉洲市出名的公子哥。
郝佑謙站一旁手心出了汗,這下鐵定完了,明天他家老頭肯定要知道今晚他在這鬼混的事。他面上保持鎮定,隨意打了個招呼:「孫總,巧。」
孫總和郝佑謙父親認識,這些年為了攀這層關係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眼下他怎麼好跟郝佑謙罩的妹子下臉色。
「是啊巧,真巧。」孫總緊張了幾分,連忙看向面前的傅栗,和善地詢問道,「酒我國外空運來的,喝著還行的話捎兩瓶?」
「行啊。」傅栗也沒客氣。
孫總就這麼把幾十萬轉手送給了截胡他的小丫頭。
傅栗臨離開前,又想起什麼返回到角落,站在陸初景的跟前,抬頭說道:「你袖子髒了,趕緊回家洗洗吧。」
替他找了離場的理由。
剛才她喝酒的時候,唇角「不小心」溜出了些許酒水,滴落在他的腕邊,濺濕了衣袖。
陸初景對上傅栗的眼睛,明亮水靈,像個涉世未深的小鹿,闖入盤根複雜的森林,純真無瑕。
跟她方才乖張的行事做派截然相反。
不論對方是出於什麼,陸初景對她的挺身而出打心底生出感激。他正要開口道謝時,傅栗的足尖絆倒了茶几腳,險些摔倒,幸好陸初景在面前及時扶住了她。
傅栗「不小心」撞入他的懷裡,藏在不為人知的角度,朝他手心塞進一張卡。
?
陸初景迷惑中低頭,直到看見威爾斯酒店幾個字時,手指的僵硬感瞬間蔓延至全身,頭腦嗡鳴。他難以置信地抬眸多看幾眼懷裡的女生,她卻一副差點失足受了驚嚇的表情,驚魂未定。
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陸初景這樣想。
可下一秒,徹底擊碎了他的心理防線。
「要是不來的話,明天以後的娛樂圈就再也不會有你的名字了。」傅栗只用他能聽到的聲音,臉不紅心不跳,說了出來。
眾目睽睽下,傅栗終於緩過神脫離開陸初景的保護。
當著大家的面,對他微笑致謝:「陸初景是吧,名字很好聽,謝謝你。」
傅栗踩著高跟轉身走了。
在場人無一不目送著她的背影,在郝佑謙的陪行下漸漸遠去。幾個年輕男生他們眼中,或許是個嬌慣的小姑娘單純仗義,美救英雄一趟,偏偏這等好事落在陸初景頭上。探究的、羨慕的、渴求的情緒含在多道目光里跟著傅栗回到了隔壁最大的卡座。
只有當事人,陸初景,心慌意亂。
他愣在原地一動不動連眼皮都未曾抬過,誰也沒發現他的額角生生冒出幾顆汗珠,手裡緊緊攥著那張房卡,再使些力就快要折斷。
「我先走了。」
再也待不下去了。
陸初景顧不上那麼多,拿起大衣邁開步子三兩步就離開了卡座。
之前傅栗替他找好了袖子髒的藉口,張誠看他真不客氣頭也不回就走,嘴裡罵了句艹,別無他法*。
路經她所處的卡座,陸初景的腳步倏而慢了幾分。傅栗在人群中很耀眼,仿佛舞台中心,所有人幾乎都圍著她,反觀她對其他人並沒有很大興趣,只靜靜坐在沙發上刷著手機。
傅栗察覺到不遠處的視線,抬起了頭側臉看去。
果不其然對上陸初景的眼睛,於是泛起人畜無害的微笑,無辜的大眼像是在說:
待會見。
……
陸初景心跳猛地一觸,瞳孔微縮趕緊挪開視線,沉著臉疾步離開了夜店。
「幹什麼呢,西木?」葉菁菁覺得有點反常。
「沒什麼,」傅栗回頭,「在等魚兒咬鉤。」
「什麼跟什麼嘛,你是姜太公啊。」這種典故她還是聽過的。
傅栗搖搖頭:「我才沒那麼無聊。」
「啊,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魚鉤上的誘餌,沒有魚會拒絕上鉤。」
只要是她看上的魚。
-
凌晨一點,威爾斯花園酒店門廳口。
一輛烈焰般的紅色跑車從夜色濃重中駛來,酒店門童彎腰詢問了兩句,副駕門敞開走下來一人。駕駛座的人沒有下車打算,和走下來的女生告別後,車又卷著塵瀟灑走了。
傅栗走得有些左右搖晃,拒絕了門童的攙扶後,深一腳淺一腳,朝花壇角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