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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7:53:12 作者: 春中澗
    柳臨甚至有些卑微地想,如果當初自己也能有遲秋的心態,在知道自己是替身後,不作不鬧,會不會現在陪在秦硯身邊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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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秋難得地睡了個好覺。起床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後,他就下樓開始準備早飯。

    吃完早飯,大家就開始琢磨著怎麼開始賺錢。

    節目組有硬性規定,嘉賓外出掙錢的時候,不能靠刷臉,更不能讓路人認出來自己是明星,前者容易,後者就有點難辦了。

    且不說楊淨和童燁國民度本來就高,幾乎是家喻戶曉,另外幾個也都是當紅流量,粉絲也多,走在路上一下就會被認出來。這樣一來,反倒是作為素人的遲秋有了絕對優勢。

    宋湘南趕緊抱大腿,「遲哥,求帶!」

    童燁更是痛心疾首,「我要這知名度有何用!」

    「先不說刷臉,我們得想想能找什麼樣的工作才能短期內掙夠6666。」楊淨一下就說到了點子上。

    「不如我們去商場賣唱吧?」宋湘南眼神發亮,「我帶了吉他!」

    「你唱歌嗎?那不行,辨識度太高了。」楊淨擺擺手。

    「誒,遲哥你會唱歌嗎?」宋湘南忽然轉頭問遲秋。

    童燁忽然想起來之前看到的嘉賓介紹,「我記得小秋是藝大音樂系的吧?」

    視線忽然都聚焦到了遲秋身上,他點點頭,「嗯,會一點。」

    宋湘南一拍掌,「那成,遲哥,我給你彈吉他伴奏。」

    遲秋淡笑著點點頭。

    「咋?不帶我玩兒?」童燁故意調侃道,「好歹樂器我也是會一點的。」

    宋湘南立馬接住他的梗,「好啊好啊!我看我們可以直接出道,肯定直接王炸!」

    「嗚嗚那我這個音樂廢人還是solo吧。」樂瑤也直接躺平了。

    柳臨今天格外安靜,只是說了一句:「那我和楊老師一起吧。」

    楊淨笑著總結:「成,那我們就分兩波,會樂器的就和小秋一隊去商場,不會的我們就一起去外面先找找機會。」

    ———

    商場內。

    遲秋坐在休息區幫宋湘南調試吉他音,他低垂著眸子,將好看的桃花眼藏匿於眼皮之下,雙腿隨意搭著,有種慵懶疏離的氣質,格外惹人注目,來往的路人幾次停下來看他。

    沒過幾分鐘,他感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一看,就正對著一個綠色的恐龍頭套,q版設計,十分可愛。

    下一秒,恐龍嘴巴里就探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是宋湘南,「遲哥,還認得出來我不?」

    遲秋屬實沒料到他能找到這麼個裝備,笑了下,向他豎起大拇指,「厲害,完全認不出。」

    「還有童老師呢。」宋湘南指了指後面,一個同樣套著卡通頭套的身影向他們大步走了過來。

    遲秋偏頭看過去,眼神一頓,下一秒就沒忍住笑了下。

    宋湘南也繃不住了,噗地一下笑了出來。

    童燁的頭套形象是一坨便便,十分圓潤,極其符合他喜劇人的身份。

    宋湘南有吉他,再找節目組借了音響設備和一把貝斯,三個人就這樣開始了賣唱之旅。

    遲秋輕輕吟唱,聲音清朗乾淨,長相又驚艷,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駐足。僅僅一上午,總共就賺了600多塊錢。收穫頗豐。

    童燁被悶壞了,一休息就取了頭套透氣,「好累啊,不然我們先去吃個飯吧?」

    「不不不,我捨不得。」宋湘南搖搖頭,商場裡有中央空調,但他和童燁也還是被悶了一頭汗,這一來,他更心疼這錢了。

    遲秋拿自己的那份錢給大家買了冰飲,「那不然我們下午再來?我回去可以做飯。」

    「遲哥你真是天使!」

    遲秋笑了下,餘光忽然瞥見什麼,眼神暗了暗,對面賣電視的店裡,正在轉播一個國外的慈善拍賣現場。

    拍賣已經接近尾聲,主持人正在介紹壓軸登場的拍賣品,是一副油畫,名為《時間》,作者是這兩年炙手可熱的年輕畫家。

    主持人介紹完作者之後,台上的追光忽然打在後面,昏暗的角落裡,影影綽綽地走出一個男人。

    遲秋的心猛然一跳。

    男人身著一身黑色西裝,舉手投足都是翩翩貴公子的氣質,眉眼深邃,頭髮稍長,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將他襯托得無限溫柔。

    「大家好,我是秦時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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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市下了一場暴雨,黑壓壓烏雲盤旋在上空,壓抑又沉悶。

    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地拍打在車窗上,不停叫囂,聽得人頭疼。

    秦硯靠在后座眯著眼休息,臉色發青,眉頭也蹙著,似乎很難受的樣子。文堯往后座看了好幾次,最後一次還是忍不住道:「秦總,要不去醫院吧?」

    秦硯緊繃著下頜,吐出兩個字:「不去。」

    他的胃一直不太好,再加上一兩天沒吃什麼東西,換誰都頂不住。

    秦硯微微睜開了一點眼睛,望著車窗外被雨水沖刷的城市,水洇洇的,莫名有種頹敗的美感。

    胃部的灼熱感一陣一陣地往上涌,回憶也跟著跑了出來。

    他仔細想了想,這胃病約摸是在三年前落下的。那個時候他剛和鍾意晚分手,情場失意,時常酩酊大醉,幹過的糊塗事不少。

    他瘋狂尋找著和鍾意晚相似的面孔,只要有一點像的,他都帶回了家,可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看著那些似像又不像的臉時,挫敗感和無力感又會將他裹挾得喘不過來氣,於是他又發了瘋似的將人全部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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