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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7:46:21 作者: 羽毛兒飛
孟舟野湊到他的側頸,輕佻地嗅,「陸老師,你說你不愛我了是吧?」
黏膩的吸氣聲在耳畔盪起,他全身輕顫了下,語氣僵硬,「是,別再難為我。」
孟舟野放開了些,眼睛往下瞟,「可能心不愛了吧,但身體還愛。」
劇烈的燒灼感從臉頰冒出,他一把推開,撿起睡衣擋在腰間,眼尾迅速泛起令人動容的緋。
「滾出去!」
孟舟野蹙攏眉頭,非但不滾,反而往前貼近,「你對我說滾?」
「對,我讓你滾!」 他的耐心一點不剩,不留任何情面地把人推到門外,用力關門落鎖。
浴室的窗開得窄而高,框住幾隻南徙飛鳥,秋天正以不易察覺的速度結束。
陸秋深放了一缸冷水,把自己泡進去,身體冷得很快,躁動的血凝固,變成添堵的廢料。
十幾年冷遇,熬到沒有盼頭,朝夕間卻又一炮而紅,不知不覺間,陸秋深變成了宿命論者。於他而言,遇見孟舟野是命,失去孟舟野是命,如今畸形扭曲地糾纏在一起也是命。
命這東西,很難解釋,很難抗衡,讓他清晰認識到自己的渺小和無能為力。
他真的快要恨上孟舟野了,哪怕不斷調解疏導,拼命壓抑痛楚,但求好聚好散。
這具身體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為孟舟野,如果沒有孟舟野,他現在大概會和某個理念相當的人平淡地生活在一起,說不定孩子都有了。
他想起他們的第一次,孟舟野在他面前脫去上衣,看到那具身體他就硬了,緊張又期待地想著如何做才能儘量不弄疼這位惹他愛憐的漂亮弟弟。孟舟野朝他走來,從背後抱住,吻得他方寸盡亂,卻只用手幫他,然後在身體最鬆懈的時候,給了他第一次,以及一個標記。
alpha 沒法互相標記,他們之間的標記行為只是扭曲的儀式感,除了引發更強烈的排斥,僅能滿足內心的占有欲。做到最後,一個饜足歡愉,一個變成咬人的瘋狗。
那是真咬,孟舟野用虎口卡住他的下顎,他咬那隻手,孟舟野就把他翻過來,按進被褥里不准動。
腦袋被信息素攪得昏迷,唯一記得咬人的本能,他張嘴含住被子,難受得嗚咽。孟舟野把他抱起來,終歸是心疼,「好啦,給你咬還不行嗎?」
他們的關係從來都不對等,孟舟野標記他,是理所當然的占有,他標記孟舟野,僅僅因為得到了縱容和溺愛。
所以,當後來,孟舟野不願繼續寵愛的時候,他只有被輕薄羞辱的份,曾經緊抓在手裡的所有,像流沙,像水,像蒲公英的花種,一晃,一松,就散逝不歸了。
第10章 偷吃他的信息素
很久過去,陸秋深泡到身體僵冷。
很久過去,陸秋深泡到身體僵冷。
門外也很久沒有聲音了,應該走了。他站起來擦拭頭髮上的水,目光途經地上的拖鞋,微微失神。
被孟舟野關心冷暖,是件很稀罕的事,哪怕在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
和從小單親後來孑然的他不同,孟舟野雙親皆是藝術學校的教授,少爺不至於,但也是嬌縱著長大的寶貝,天生不具備細心體貼的潛質,加上年紀小,當年真是只能用不成熟來形容。
可有些人好像生來就是受寵愛的命,恰逢其時地還遇到個倒貼命。初識的時候孟舟野撒了謊,MYU 對練習生要求嚴格,他得住宿舍,每天準點練習,為了還那把傘,他半夜溜回去把自己收拾得乾淨漂亮,再連夜趕回來站在巷子口,慢悠悠地陪他走完,火急火燎地趕去拍攝。
那之後陸秋深總能在各種意想不到的地方偶遇他,家附近的公交站,經常光顧的麵攤,生意冷淡的便利店。每次相遇,他都淺淺笑著喊聲哥哥,說我們怎麼這麼有緣。
兩地之間隔了二十幾站地鐵,為了喊這聲哥哥,孟舟野逃掉不知多少練習課程,關過禁閉,受過體罰,差點被踢出出道組。
陸秋深其實是個傳統得有些無趣的人,心動歸心動,免不了考慮一番周遭看法以及未來無法擁有孩子的事實,知道這些後,心疼得快死,別說當男朋友,當媽都願意。
他喜歡吃榴槤,孟舟野聞不慣味兒,從此經過榴槤攤都要繞著,唯恐沾上;他喜歡規整躺平入睡,孟舟野要抱,他落下了必須抱著什麼才能睡著的惡習;他控制不住咬人,止咬器也沒用,就把自己牢牢綁住,手腳全勒出青痕。
無論什麼要求,只要是孟舟野提的,摘星星摘月亮也努力滿足。這樣還不夠,孟舟野嫌他不懂浪漫,他偷偷看完幾十個 「如何撩男朋友」 的視頻,學著寫情話,學著做晚餐,開始關注生活的儀式感,情人節那天把巧克力藏在嘴裡,在煙火盛開的海岸餵人吃酒心巧克力。
可孟舟野又給過他什麼?結婚前幾天,孟舟野在直播間唱情歌,粉絲開玩笑問唱給誰的,他說前男友,前男友呢,死了。
是的,在他心裡,陸秋深已經是個死人了。
「阿嚏——」
可能泡太冷了,陸秋深打了個噴嚏。他不再回想,穿好衣服開門,冷不丁差點嚇得滑倒。
孟舟野堵在門口,不太明顯地瞪了一眼,「把藥吃了。」
陸秋深望著他手裡的水和藥丸,太陽穴隱隱刺痛。他不想說話,沉默繞開,卻被堅實的身子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