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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7:38:21 作者: 蘭思思
    宗兆槐說:「紅燒肉是我拿手絕活,下回想吃,你準備好肉和佐料,我來做。」

    「你是不是很會做飯啊?」

    「很會談不上,但肯定比你熟練。我以前在外企打工,十幾個人到德國出差,晚飯都是我做的,尤其是一道紅燒雞塊,回國後他們還念念不忘。」

    郗縈詫異,「賓館裡還能做飯呀?」

    「我們自己帶電磁爐去,反正住的是家庭式旅館,管理比較松。而且我們都是晚上偷偷做,一個月下來,廚房裡到處都油膩膩的,負責後勤的小實習生可慘了,聽說我們走後,他趴在廚房搞了一整天衛生。」

    「你們可夠缺德的!」郗縈邊笑邊搖頭。

    「沒辦法,在德國一個多月呢,那裡的東西又吃不慣,總不能天天喝白開水吧!」

    宗兆槐把蛋液倒入鍋中後,就不和郗縈聊天了,一臉認真模樣。

    郗縈望著他的側影發呆,想像好多年前,他大概也如現在這樣,躲在廚房給心愛的女孩做飯。她的目光從宗兆槐頭頂慢慢往下移,仿佛要重塑對他的認識。

    他的頭髮總是理得很短,著裝也不再如郗縈初見時那樣隨便,一件做工考究的淺藍色襯衫,配上挺括的西褲,襯衫背部打褶襉的地方微微向外撲出,仿佛在裡面儲藏了一點風。

    這副精英的裝束,手裡拿把炒菜的鏟子實在不協調,而他渾不在意,炒個菜都是一臉自信的表情。

    郗縈開始神思游離。

    他與年輕時有什麼不同嗎?他還記得那些事嗎?

    肯定記得,任誰都不可能忘得了。那些點滴的細節,沉積在心底,也許會在夜半想起,那時他是怎樣的心情?

    她注意到宗兆槐始終挺得筆直的腰杆。

    「是不是什麼麻煩都難不倒你?」她沒頭沒腦地問。

    宗兆槐正彎腰把爐火關小,隨口說:「怎麼可能呢!比如最近公司資金周轉的問題就讓我頭疼得要命。」

    郗縈不想聽他念叨生意經。

    「如果你遇到很棘手的困難,我是指讓你特別痛苦的那種,你會怎麼處理?別老想著你公司那些事。」

    「你呢,你怎麼辦?」

    「我嘛,我就勸自己朝前看嘍,想想未來,想想遠景,人不能總那麼倒霉吧!」

    「那我跟你不一樣,我覺得痛苦的時候,不會抬頭去看遠處,而是低頭,只盯著腳底下這段路,我就盯著這一小截路朝前跑,什麼都不想,跑著跑著,就把最艱難的一段給跑過去了。」

    宗兆槐關掉爐火,轉過身來。

    「我相信我的腳,它們從來不會騙我,總能把我帶到安全的地方。」

    郗縈笑了笑,「你的想法真特別。」

    宗兆槐靠近她,「你今天怎麼了,盡問些怪問題?」

    他低頭去親她,郗縈下意識地躲了躲。

    宗兆槐敏感地端詳她,「怎麼了,心裡有事?」

    郗縈掩飾著搖頭,「沒。」

    她抱住宗兆槐,略略踮起腳,主動跟他親熱。宗兆槐立刻熱情回應,纏綿了一會兒,他忽然停下來,低聲說:「去房間。」

    郗縈嗔道:「飯還沒吃呢!」

    宗兆槐拉著她不停步,「過會兒再吃。」

    郗縈始終無法進入狀態,她的思緒飄在遙遠的某個點上,注意力怎麼也集中不起來。她明白自己是被林菲的日記困住了——已經一個星期了,她深陷其中,遲遲走不出來。

    前戲做完,宗兆槐鬆開她,低著頭戴安全套,郗縈的視線轉東轉西,最後還是停留在他胯間。

    「哥哥就脫掉了自己的短褲,我無可避免地看到了他那個東西,它的醜陋令我震驚。」

    郗縈記得自己初見高謙的生殖器時也曾有過驚詫和噁心,但很快就克服了,這或許是很多女人都會有的自然反應。

    宗兆槐扭過頭來時正捕捉到郗縈的目光,他朝她笑了笑,俯身過來。

    做愛時,他腦袋低垂,眼睛微眯,那樣專注而認真,他早已不在郗縈面前遮遮掩掩,赤裸而坦誠地沉浸在愛欲之中。

    郗縈喜歡這樣的宗兆槐,為什麼林菲卻無法接受他,反而接受了華浩——那個在她描述中相貌平平,脾氣又臭的傢伙?

    她呆呆的神情讓宗兆槐想吻她,他一邊動著,一邊傾身,輕咬住郗縈的唇,舌尖頂開她的牙齒,長驅直入,嘴裡的熱度比身上的似乎要更刺激些,郗縈的注意力被拉回來了一點,她捧住宗兆槐的臉,與他交纏嬉戲。

    然而並沒持續太久,她又開起了小差。

    她一度懷疑過宗兆槐的性取向,後來明白他對女人的排斥完全是精神上的,出於一種無法理解的仇恨。郗縈重燃了他對性愛的熱情,他不僅不反感這件事,也有能力給女人帶來快樂。

    那麼,除了青春期夢幻的問題,還有什麼讓林菲這樣排斥他?

    郗縈悶哼一聲,不是因為快感,而是宗兆槐太用力,弄痛了她。

    宗兆槐停下來,氣喘吁吁趴在她身上,他已經射了,而郗縈仍然像塊木頭似的無動於衷。

    「你怎麼樣?」他在她耳邊低聲問。

    郗縈聽出宗兆槐語氣里的歉意,他們的性愛一直很完美,這是郗縈第一次沒有高潮,但她清楚這不是宗兆槐的錯。

    她仰頭親了下宗兆槐的臉,「是我的問題,可能......最近有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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