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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7:38:21 作者: 蘭思思
    哥哥籌劃著名買個大房子,他希望結婚後全家人都能搬進新房去住,不過後來公司要用錢,這件事就擱置了。

    哥哥是個很有本事的人,爸爸媽媽也這麼說,他們還說當初收養哥哥的時候就看出來了。我覺得他們有點得意得忘乎所以了。

    他們不知道,哥哥其實早就「背叛」了他們。

    前幾天媽媽催哥哥早點把戶口遷回家,她擔心影響我們結婚登記,哥哥說最近忙,過一陣再辦。

    晚上哥哥偷偷把我叫過去,給我看他的戶籍資料,原來他早把戶口遷回新吳了,不過沒到家裡,而是落戶在了公司,更讓我吃驚的是,哥哥還改了姓,他不再姓林,變成了姓宗。哥哥說那是一位他非常敬重的老師的姓氏。

    我問他為什麼要改,他抱著我直樂。

    「傻瓜,因為我要娶你,就不能再做你哥哥了啊!」

    他還告訴我,他一滿十八周歲就瞞著爸爸媽媽把姓改了,反正後來他的戶籍一直掛在學校,他們也不知道。

    他還警告我,「先別告訴爸爸媽媽,他們會不開心的。」

    「難道能瞞一輩子嗎?」我說。

    「等結婚以後吧。」他一臉陶醉,「可以讓咱們的第一個孩子姓林......」

    可我沒有他那種憧憬的興致。

    不知道為什麼,嫁給他始終讓我覺得彆扭,如果同學們知道我是和自己的哥哥結婚,他們會怎麼想呢,會不會笑話我?

    也許哥哥也有同樣的感受吧,不然他幹嗎要去改姓呢?

    我忍不住把這種不舒服的感受告訴了哥哥,他想了想說,那就搬家吧,結婚的時候也不搞太多儀式。

    他這麼體諒我,我感覺好了一些。

    不過,還有一件事。

    哥哥什麼都好,但我討厭跟他上床,我以為慢慢就會習慣的,可是......

    唉,不管怎麼想都沒用,不想了。

    **

    後面的日記被撕掉了很多頁,其中一頁沒撕乾淨的,上面寫了幾個潦草的字,郗縈仔細辨認,發現寫的是:「我理想中的愛,是克制而冷靜的……」

    她猜想,這應該是林菲對華浩情感變化的體現吧,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郗縈無從得知,但不難猜出,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冷漠的華浩激起了林菲的征服欲——這是她在宗兆槐身邊完全體會不到的。

    至於華浩,郗縈不認識也不了解,但客觀想像一下,無論哪個男人,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中,遇到林菲這種嬌嫩清純、腦子裡又充滿幻想的女孩,很難無動於衷吧?

    宗兆槐大概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最後會栽在其貌不揚的華浩手裡。

    郗縈翻到日記最後一頁,那上面寫著一段話,依然是林菲的筆跡,顯然,這是她後來追加上去的,而且是明確寫給宗兆槐的——

    「哥哥,我走了。請你原諒,我沒法像愛一個丈夫那樣愛你,我不想再騙自己了。」

    那麼,這本日記是林菲臨走前特意留給宗兆槐的,或許,她想藉此向宗兆槐說明自己離開他的原因。

    郗縈完全能夠想像宗兆槐讀這本日記時的心情,他在最美好的年華傾盡全力去愛一個女孩,而她卻無情地甩下他,跟另一個男人跑了。臨走還用這本日記在他心上狠戳一刀。

    日記本的殘破表明,宗兆槐曾想將其撕毀,但最終還是把它留下,也許就是為了提醒自己銘記這份深刻的傷害——這就是他對女人疏離乃至憎惡的根本原因。

    郗縈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闖入一扇門,門後面的秘密令她喘不過氣來。

    從小生長在家人溺愛中的林菲,她對於愛情的所有幻想都是朦朧夢幻的,她還不具備協調精神之愛與肉體之愛的能力。

    在她眼裡,這兩種愛互不關聯,根本不是一回事,18 歲的林菲還沉浸在少女的夢幻之中,她能夠接受的僅僅是精神之愛。

    然而,23 歲的宗兆槐並不了解這些,他的心理和生理早已發育成熟,他壓制著焦渴等待心愛的女孩長大,而這種壓制是危險的,很容易就被偶然的碰觸摧毀。

    終於,他引誘了林菲,使她過早接觸了性,並由此對性愛留下惡劣印象。

    宗兆槐滿足了自己的欲望,卻在同一時刻,破壞了與林菲之間原本純潔美好的關係。他以為一切都在朝自己期望的方向發展,卻不知道在林菲心裡,這件事成了一個醜陋的疤痕,阻礙著兩人的感情。

    如果他能再耐心等上幾年,等林菲的心智足夠成熟,等一切都水到渠成後再進入下一步,他們或許會很幸福。

    然而他親手毀掉了這種可能性。

    鍋子裡冒起了青煙,隨即飄出一股焦味,郗縈慌忙把爐火關了,一臉沮喪。

    「紅燒肉太難做了,一放糖就把握不了火候——今天只能吃素了。」

    宗兆槐打開冰箱翻找,「這不還有塊豬肉麼!」

    「我沒信心做了。」

    「我來做吧。」

    郗縈不抱希望,「算了,化凍都得半小時呢!」

    宗兆槐找出兩個雞蛋和一個番茄,「那就來個番茄炒蛋,這個做起來快!」

    他挽起袖子,頗有架勢地忙活起來。

    郗縈在一旁收拾鍋子,時不時看看宗兆槐,有了觀眾,他興致也高起來,砧板敲得噹噹響。

    「你悠著點,小心把手指頭剁下來!」說完,郗縈嘆口氣,「難得想賣弄一次,做頓大餐,結果把最重要的一個菜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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