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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7:38:21 作者: 蘭思思
然而這次郗縈沒有耍弄他。宗兆槐抓住她的腰,長驅直入。兩具身軀朝著同一方向緊緊貼合在一起。
宗兆槐的手摸索向前,很快握住郗縈胸前那極富彈性的柔軟。他感覺渾身每個細胞都崩裂開來,這是血脈賁張的時刻,也是最危險的時刻,他繳械投降,連一絲防備都沒有。
郗縈卻還覺得不夠,她一邊承受宗兆槐的衝撞,一邊轉過臉去,四目相對,彼此的眼神里蕩漾著赤裸裸的情慾。郗縈張開嘴,伸出紅色的舌尖,一下下舔自己嘴唇,她的身體柔軟得不可思議,在低吟中扭動,如狂風下搖曳的纖細樹枝。
宗兆槐的手沿著她的皮膚一寸寸游上去,直抵她頭部,他俯首的同時,已將郗縈的臉扳向自己,隨後深深吻住她,舌尖在郗縈嘴裡嬉戲、纏繞。現在他們有了兩處結合的地方,一樣濕潤、火熱,每一次深入都勾起炸裂頭皮般的心火。
這姿勢很彆扭,但他們堅持了很久。
做愛常常會讓郗縈產生人格分裂的錯覺,她的靈魂逸出肉體,在遠處幽幽望著沉湎於肉慾中的自己——每當此時,她便感覺自己是如此清晰地捕捉到存在於人身上的動物性。
有時郗縈也覺得荒謬,明明她平時很正經,從不看黃片(她相信宗兆槐也是,他的克制力曾令郗縈嘆為觀止),然而一旦上了床,他們總能投入巨大的熱情,花樣百出,而且時常會無師自通地創新。
她認真反思過這件事,結論是,也許她對宗兆槐的愛從未消失過,它被扭曲、壓抑了,或是更多地轉變為了恨,但無論如何,她對他依然存在強烈的情感,這種情感無法通過正常渠道宣洩,而在床上,他們理性世界中的恩怨得以暫時屏退,一切變得純粹而簡單——這就是渴求欲望得到滿足的一男一女,她可以沒有心理負擔地釋放自己,在男歡女愛中,那於實際生活中無法達成的眷戀得到了變相的滿足。
這也是為什麼她在高謙的床上總是處於被動地位,而在宗兆槐的床上,她卻喜歡掌控主動的原因。
她相信宗兆槐的感受與自己類似——他每次都盡心盡力,毫無保留。
之後,兩人分開。
宗兆槐汗意涔涔地躺下,不理會郗縈推搡著要他去沖洗,手擱在前額,嘆著氣開玩笑:「早晚我會死在你手裡。」
郗縈睥睨他,「現在知道後悔了?」
宗兆槐的眼睛一半被手臂遮著,他暗戳戳地盯著郗縈,牽起嘴角,仿佛在笑,「死不悔改。」
「嘴硬!」郗縈一把握住他那裡,「敢不敢再來一次?」
宗兆槐口氣放軟,央求似的笑,「至少讓我休息一小時。」
郗縈鬆開他,哼一聲,「服老了吧?」
宗兆槐忽然翻身坐起,推到郗縈並再次將她壓在身下。
「誰說我老了!真的還想要?」
郗縈被他觸到癢處,大笑著躲閃,「別鬧!好好躺著說話。」
宗兆槐把腦袋移到她小腹上,「這裡舒服,讓我枕會兒。」
郗縈寵孩子似的由著他,又拿了兩個枕頭墊在自己腦袋下面,一隻手輕輕揉弄宗兆槐的頭髮,他的頭髮發質硬,又剪得短,像把刷子。
「等我五六十歲做不動了,你會不會把我甩了?」
「有可能哦。到時去找塊小鮮肉,我也吃回嫩草。」
「有什麼辦法可以保證不被甩?」他虛心向女王請教。
「吃藥嘍!」
「我是認真的。」宗兆槐嗓音低沉了些。
這種試探以前也有,不過沒這麼直接,也許今晚他們之間有些什么正在悄悄轉變,而宗兆槐最擅長鑽頭覓縫這種事。
郗縈的確沒有如從前那樣不加節制地挖苦他,靜默片刻後,她說:「你把公司賣了,跟我一起隱居山林怎麼樣?」
「你真這麼想?」
「如果我說是,你願意跟我走嗎?」郗縈神色也認真起來,「咱們把現在的身份都去掉,到山裡做一對全新的野人,這主意不錯吧?」
宗兆槐面露難色,「能不能緩幾年?我還有些事沒辦成,如果半途而廢,這輩子總有點不甘心。」
郗縈冷笑:「我就知道,生意對你來說永遠是第一位的——算了,強扭的瓜不甜。我們還是維持現狀好了,什麼時候想分開了就清清爽爽分開,誰也不欠誰的。」
宗兆槐欺身上來,纏著她問:「還有別的辦法嗎?更可行點的。」
郗縈蹙眉推開他,「你當我是販賣辦法的嗎?別犯傻了,去洗澡,然後睡覺!」
可宗兆槐固執地摟緊她,不讓她動彈,兩人在床上僵持了好一會兒,郗縈才聽到他又說:「我從沒想過和你分開。我不想哪天......落得跟葉南一樣的下場。」
他嗓音悶悶的,略含沙啞。
郗縈沉默著,她的心此刻是軟的,但她給不了承諾——她心裡有個死結始終解不開,她怕將來有天會恨自己。
據說時間是醫治創傷的良藥。兩年過去了,她心中卻殘恨猶存,時不時像毒針一樣刺痛自己。郗縈意識到,時間治癒不了任何傷口,只能讓記憶變淡。
更讓她害怕的是,在徹底遺忘後再次被推入深淵。誰能保證那樣的事一定不會發生,誰能保證兩年足以看透一個人?
讀書會設在一家頗具特色的書店二樓,臨窗,光線很好。靠牆一整面都是書架,書架前擺了兩張椅子,分別給主持人和講談者坐,鄧煜占據了其中一把。其他人與他們隔開兩米左右的距離,座位分散而隨意,呈散射狀圍著他們。大約來了二十多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