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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7:38:21 作者: 蘭思思
    宗兆槐停下來,看著郗縈,他眼裡的火寂靜地燒著。

    「笑什麼?」他問,沙啞的嗓音仿佛也被火灼過。

    「你不會想在這兒跟我干吧?」郗縈滿臉譏諷,「你敢嗎?」

    宗兆槐默不作聲笑了笑,手卻摸索到郗縈裙子的拉鏈,他輕緩卻極為果斷地將它拉開。隨後,他的手探入開口,以一定的力度撫摸郗縈。

    郗縈用意志力維持身心冷靜,不抵抗,也不示弱,兩人笑吟吟地對視,仿佛在進行一場玩笑般的較量。

    「你不像原來的你了。」她神情里含著惋惜,還有點居高臨下。

    「你不見得真的了解我。」他動作粗野,語氣卻還保持著輕柔謙和。

    「我現在知道了,你其實是個假正經。」

    宗兆槐一點不惱,濃眉微聳,眼眸中流露出鼓勵,「你還知道什麼?一併說出來聽聽。」

    「我認識的人里就數你最虛偽,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還有呢?」他上下其手,動作越來越露骨,郗縈沒繃住,泄露出一絲呻吟,雖然短促,仍被對面的人捕捉到,他笑意更深。

    郗縈定定神,咬牙堆砌出與他等量的笑容,繼續剖析他,「你知道很多女孩子對你有幻想,可你裝作什麼都不懂,你給她們希望,讓她們對你唯命是從……」

    聽到這裡,宗兆槐臉上的笑容淡了些,顯出思索的神情,郗縈以為他被擊中要害,正暗自得意,宗兆槐忽然低首湊近她,與她臉貼著臉。

    他輕聲問:「你呢,你幻想過我嗎?」

    他這麼問的時候,手指猛然探入郗縈下面,那裡又濕又熱。他直起腰,朝她笑,瞭然,心照不宣。

    郗縈終於扛不住,狼狽地捉住他的手,阻止他繼續,臉上原本高傲自負的笑容也一掃而光。

    「我說了不會再跟你有關係,你也答應了的,現在這樣算什麼!」

    她輸了,而且氣急敗壞,儘管明知放棄遊戲態度是虛弱的表現。

    宗兆槐瞧出她是真怒了,便頓住手,沒敢硬來,但他依然緊擁著郗縈。

    「我可不可以反悔?」他低聲問,像耍賴的孩子,郗縈轉開視線。

    「你見過有賣反悔藥的嗎?」她硬邦邦地說,身體也因為滿腔怒意變得堅硬起來。

    宗兆槐審時度勢,終於鬆開了她。

    郗縈衣衫凌亂,唇膏也被弄得亂七八糟,宗兆槐想幫她整理,她臉一偏,躲開,自行扣好襯衫扣子,拉上裙子拉鏈,又理了理頭髮,扔下宗兆槐,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郗縈在洗手間補妝,兩個女孩隔著門板熱切地聊天,她們下午有個培訓,內容與時間管理有關,講師是宗兆槐。

    女孩們嘰嘰喳喳,頗為興奮,走出隔間時發現郗縈也在,兩人立刻不吭聲了,互相交換的眼神中內容無比豐富。郗縈只掃了一眼就盪開視線,繼續鎮定地往嘴上抹唇膏。

    下午她去續茶水時經過一間會議室,裡面傳出歡快的笑聲,她捧著茶杯,無聊地往房間裡瞥了一眼。

    宗兆槐站在講台前,筆挺的湖藍色襯衫,嶄新的菸灰色長褲,脖子裡還破天荒打了根領帶,談吐穩健,笑容單純,給人一種莫名的無辜感。

    「虛偽。」郗縈默默地評價,他在衣著上的確越來越講究了,因而也更貼合了「衣冠禽獸」這個詞語。

    郗縈出差,用鄒維安的辦法順利解決了客戶的疑慮,她在那座城市逗留了一個晚上,按原計劃在翌日中午坐火車返回三江。

    黃昏的火車站人多,雜亂。郗縈隨客流走出檢票口,前往計程車等候區,途中她接到一個電話,她邊走邊聽,差點被一輛電動車撞到。

    她在天橋下面的水泥柱子旁站定,講完電話後,發了幾秒鐘呆,然後把手機塞回包里,拖著拉杆箱繼續走,但她很快又停下——宗兆槐正由街對面大踏步向她走來。

    男人若是對女人有所欲求,會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郗縈一身輕鬆地從宗兆槐車上下來,等他打開後備箱,取出自己的箱子和電腦包。她說聲「謝謝」,伸手去接,但宗兆槐沒給。

    「挺沉的,我給你拎上去吧。」

    郗縈站在台階處不動,冷眼望著他。

    「我渴了,上去喝杯茶就走。」他笑著央求。

    郗縈默不作聲開了步子。

    一進門,她先給宗兆槐拿了瓶水,他不接。

    「喝涼水不太舒服,沒有茶麼?我想喝茶。」

    郗縈在廚房煮水沏茶,她什麼都滿足他,看他還想怎麼樣。

    煮水的茶壺是姚樂純送的,仿南部鐵器的鑄鐵茶壺,燒開一壺水約需十分鐘,大熱的天,她站在爐子旁等著。

    九月中旬,天氣依然悶熱,宗兆槐開了客廳空調——他已駕輕就熟,然後走進廚房,站在郗縈身後,先用目光將她身體的輪廓瀏覽了一遍,緊接著,他伸出胳膊,從後面摟住郗縈。

    他的臉在郗縈的脖頸間輕輕摩擦,想要引起她的注意,而她無動於衷,但也沒推開宗兆槐,自從接了那個電話,她就有點心不在焉。

    宗兆槐像粘在郗縈身上似的,她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水開了,郗縈用毛巾墊手,把茶壺從爐子上取下來沏茶,宗兆槐不再搗亂,但還是不肯鬆開她。

    茶沏好了,郗縈準備把茶壺端到客廳去,她始終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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