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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7:38:21 作者: 蘭思思
    或許是酒精發揮了作用,這露骨的玩笑沒讓郗縈覺得尷尬,她看都不看宗兆槐,「阮總就別拿我開心了,宗先生我哪裡高攀得上。」

    阮思平笑著說:「郎才女貌,我看很合適嘛!」

    宗兆槐神色自如,臉上掛著輕暖的笑容。

    「小郗是梁總的得力助手,我跟梁總有約在先,」他等阮思平用好奇的目光盯著自己時才幽幽吐出下半句,「不互相挖牆角。」

    三個男人靜默了數秒,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

    阮思平也不是當真要撮合好事,玩笑點到為止。郗縈的目光掠過宗兆槐的笑臉,恍惚之間,她突然很想知道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酒勁漸漸上來,郗縈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翻騰開來,她有點坐不住,唯恐再留在包間裡會出洋相,便藉口去洗手間站了起來,起身時微微有些搖晃。

    阮思平和宗兆槐同時看向她,「你沒事吧?」

    郗縈說不出話來,擺了擺手,又抱歉地笑笑。

    出了包廂,她扶著牆,沿走廊一路向前,到盡頭,再右拐,無需選擇,這是唯一的通道。她不確定洗手間在走廊的哪一頭,算她運氣好,抬頭就看到洗手間的標誌。

    她吐不出來,對著水池乾嘔了一陣,又撲了些冷水在臉上,感覺稍微好點了。她推開洗手間的門打算回去,陡然間,心情有些悲壯,還有種莫名的神聖感——她希望自己的努力對推動項目有用,儘管在細節方面,她其實一無所知。

    出了門郗縈就被嚇一跳,何知行靠在洗手間對面的牆邊,像存心在等她。

    兩人視線剛對上,何知行就哼了一句,「喝酒了?臉色很差嘛!」

    酒精讓郗縈的思維明顯遲滯,她拿不準用什麼態度對待何知行,便輕輕點了點頭。

    何知行忽然俯首,湊得很近審視她的臉,郗縈正欲躲閃,他卻一把抓起郗縈的胳膊,把她往玻璃門外拉,郗縈身子軟飄,無力反抗,只能跌跌撞撞跟著他走。

    「你幹什麼呀?」她低聲表示不滿。

    何知行只顧走,沒理她,手上更加用勁,仿佛怕她溜掉。

    門外栽著排疏竹,一陣風過,竹葉碰擦發出悅耳的沙沙聲,郗縈暈一陣清醒一陣,但風吹過皮膚的感覺很舒爽。這裡是酒店的邊門,再過去大約是廚房,能聽見油煙機正隆隆作響。

    郗縈慵懶地靠在門框上,注視著何知行從兜里掏出一包煙,捻出一根,點上火。

    「裡面情況怎麼樣?」他仰天噴出一個煙圈,悶悶地問,語氣里似乎含著屈辱,也許的確如此,曾經是他的項目,現在卻要靠打聽來了解進展。

    郗縈搖頭,「項目的事,他們一句都沒提。」

    何知行幸災樂禍,「那是不想讓你聽見,防著你呢!」頓一下,「也可能是你笨,聽不出來。」

    郗縈沒好氣,「我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你從來都沒教過我。」

    何知行聽出她的怨憤,忍不住笑,「教了你又能怎麼樣?這單子不落在我手上,你也沒份操作。」

    他的怨氣比郗縈還深,而郗縈是他唯一可以發泄的對象,他肆意攻擊她,用極其輕蔑的口吻。「你一個完全沒經驗的女孩子想干銷售,吃錯藥啦?真當被叫進去陪客戶喝幾杯酒就能轉大運?趁早醒醒啊!我給你指條明路,回去趕緊轉部門,擦亮眼睛找個男人把自己嫁出去!女人就得有女人的樣子!」

    他顯然沒喝酒,口齒伶俐,盛氣凌人,令郗縈無招架之力。她平時被何知行欺負慣了,這會兒倒也不是特別生氣,只是看他舉著香菸的手在空中揮舞的樣子,忽然覺得好笑。

    何知行離她很近,兩步距離而已。他還在教訓她,不時停下來,抽口煙。

    郗縈慢慢直起腰,靠過去,冷不丁奪下他嘴邊還剩半截的煙。她仰臉,眯著眼睛,學何知行的樣子,用力吸一口,但沒有吞咽,直接往他臉上吹。

    何知行毫無防備,整個人都呆住。

    月亮從雲層中閃身而出,月光灑在郗縈潔白的臉上。她能想像得出自己此刻嫵媚的樣子。

    何知行看著她,眼神完全變了,好像第一次認識郗縈。這神情郗縈很熟悉,對男人的欲望,她有著比對命運更牢靠的把握。

    何知行忽然朝她笑笑,仿佛清醒過來,他朝郗縈伸出手——郗縈以為他想要回那半截煙,但他猝然攬住郗縈的後腦勺,把她撥進自己懷裡,隨即對著她的嘴,毫不遲疑地吻上去。

    郗縈沒想到他如此大膽,完全拿自己當夜總會的小姐對待。可火是她放的,再要翻臉改貞婦顯得矯情虛偽。

    她沒有抗拒,也沒有回應,不動聲色等他自動撤退。

    過了好一會兒,何知行才意猶未盡地鬆了嘴,但他沒有馬上放開郗縈,她 C Cup 的胸頂在何知行的心臟部位,令他血脈賁張,這時他不再視郗縈為眼中釘,她變成了一個純粹的女人,魅力十足。

    「一會兒找家酒店開個房?」何知行的聲音比平時柔和多了,藏著壓抑的興奮,他的身體正在起某種反應,還有深埋心底的積鬱,令他不顧一切,急需找個宣洩口。

    郗縈搖頭,淡淡地說:「我不跟有婦之夫上床。」說完,她推開了他。

    何知行的手流連在她身上,依依不捨,但郗縈的身體還是一寸寸從他掌心裡流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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