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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7:34:02 作者: 蘭思思
    知春看著姜嵐的車在視野消失後,她沒有去路邊攔車,而是返身回了醫院。

    35-羞辱十一點半,岑慕彬的門診應該結束了,知春知道他一向守時。

    她依然選擇走靠角落的安全樓梯,到了三樓,又徑直往最東端的辦公室走。這裡安靜如昔,像一塊永遠不會被打擾的淨土。

    走到岑慕彬的辦公室門口,知春抬手敲了敲門,不出所料,裡面沒動靜,她又轉動門把手,推不開,這回他上了鎖。

    看來只能等了。

    她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樓下種了成排香樟,枝葉茂盛,亭亭如蓋,知春對著滿目蒼翠出神。

    舒爽的綠意緩解了她緊繃繃的神經,周遭的寧靜則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茫。也許她不該來,向岑慕彬興師問罪有什麼意義呢?況且她也沒剛才那麼惱怒了。

    她冷靜下來,決定放棄,轉過身,準備走了——就在對面的走道口,岑慕彬孤獨的身影正緩緩往這邊走來。看見知春的剎那,岑慕彬的腳步短暫停頓了一下,之後忽然加快。

    「你來找我?」儘管他語氣鎮定,仍難掩一絲驚喜。

    知春點點頭,臉上卻毫無笑容。

    岑慕彬開了門,請她進去。

    「我以為你走了——你在這等了多久?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

    「沒多久。」

    岑慕彬隨手將文件夾撂在玻璃几上,扭頭問知春:「想喝什麼?」

    「不用麻煩,我很快就得回公司。」知春一踏進門就有點後悔,「我,其實,我也沒什麼事。」

    「才來就走?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知春想了想,還是覺得無聊,搖頭說:「算了。」

    但岑慕彬不放她走:「你什麼意思,心裡有話不敢說?」

    知春默不作聲。

    岑慕彬走到她跟前,審視地盯著她:「是不是……小丁的誤會讓你不高興了?」

    知春倏然抬眸,原來他心裡清清楚楚,消失的慍怒陡然間又被勾起。

    「那你剛才為什麼裝糊塗,為什麼不跟她解釋清楚?」

    岑慕彬伸手捏住她下巴,輕輕搖了搖,笑:「女人果然都是小心眼。」知春蹙眉躲開:「你存心的吧,就想看我不痛快對不對?」

    岑慕彬的臉色也陰冷下來:「你為這點小事跟我翻臉難道我就痛快了?」他嘴角泛起慣有的嘲諷,「不必再對我強調你對你先生的愛有多深,我當然知道。」

    他湊近知春耳邊,輕聲細語:「你果然用心良苦,為了讓丈夫恢復功能,不惜找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來伺候他。」

    知春沒料到他出言如此惡毒,一時驚怒,手足發涼:「你,你真齷齪!」

    岑慕彬直起腰,微笑著俯視她:「我當然沒你純潔。」

    這都是她自找的。知春終於嘗到自取其辱的滋味。她推開岑慕彬,轉身就走,快要摸到門把手時,被岑慕彬一把拽住。

    他將知春拖回來,緊緊擠在牆上,知春左右掙扎卻動彈不得。

    岑慕彬終於認真了些,慍聲質問:「你十五號那周出差,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原來這才是問題所在。

    知春卻覺得悚然:「你怎麼知道我那周出差?」

    「上次在酒店,我看過你整年的差旅行程表,我記性好,全背下來了。」

    知春一陣膽寒:「你……你真卑鄙!」

    岑慕彬依然面帶微笑,但極冷:「你也沒多高尚。我一直想問你,你就究竟拿我當什麼?想見就見,不想見就當我不存在!」

    知春咬牙:「好!既然我們彼此都不滿意,那以後別再見面了!」

    岑慕彬的笑容頓時收斂得一乾二淨:「你認真的?」

    知春不看他,但口氣強硬:「本來就是不對的,什麼時候結束都一樣。」

    怒氣在岑慕彬眸中成倍堆積,知春掙扎著想從他的控制中解脫出來,但他反而更用力地擠壓她。他伸手,指尖從知春臉龐緩緩下移,經過脖子,沒有任何徵兆,忽然滑向胸前,他毫無顧忌地把手探入知春衣領,用力握住她的乳房。知春大驚失色,一邊躲閃一邊低聲斥責:「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岑慕彬依然牢牢握著她,力氣之大,讓知春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我這個人既沒廉恥心又沒道德感,在哪兒都無所謂。」

    說著,他低頭,嗜血般侵占她。

    知春拼命抗拒,如同對待仇敵,好像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一絲甜蜜情意。她抵抗得如此堅決,但依然不是岑慕彬對手,在宛如圍獵的遊戲中,只要他願意,便可以是最冷酷無情的獵者。

    知春一敗塗地,幾乎被他撕碎,眼淚終於還是給逼了出來。

    她隱忍的嗚咽聲中含著屈辱與痛楚,還有深深的悔恨,岑慕彬都聽出來了。他似乎清醒了些,緩緩頓住手,過了片刻,又頹然鬆開知春。

    岑慕彬怔怔地凝視啜泣不已的知春,半晌,手指移到她臉頰上,輕輕拭掉濕漉漉的淚水。

    「別哭。」他嗓音沙啞,「你為什麼這麼愛哭?」

    出了醫院,知春仍然魂游物外,恍惚中,時光倒流,她好像又回到了榮鈞住院的那段日子。

    這錯覺讓她忘記去攔計程車,而是走向醫院右邊的公交站台,以前她總是在那裡乘車回家。她走得有點慢,身上的幾個部位還殘留著岑慕彬施加給她的疼痛,提醒她剛才所受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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