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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7:34:02 作者: 蘭思思
知春這才轉眸,神情淡然:「你就不怕被那些同事看見?」「他們不是我同事,行業里的老前輩,沒有過夜生活的習慣,這麼晚應該早上床睡了。」岑慕彬仔細打量她,「你變了不少。」
「哪方面?」
「很鎮定,我原以為你看見我會立刻躲開。」
知春苦笑,心裡有液狀的東西微微蕩漾,她明白那是什麼,但她依舊坐著不動。
「你和你先生……還好麼?」他聲音變低了一些,態度似乎也認真了一些。
「挺好。」岑慕彬沉默地注視她,眼神裡帶著某種特定的壓力。知春只掃了他一眼就轉開目光,她明白瞞不過他,只好聳肩。
「我們還是分開睡,他對我……越來越沒興趣。」
知春又做過幾次努力,當然不可能明目張胆提出來,但每次只要她一露那方面的苗頭,榮鈞便會飛速轉換話題,甚至乾脆逃走。這讓知春覺得羞恥,好像她是個貪得無厭的放浪女人,她無法否認,內心深處,她是怨恨榮鈞的。榮鈞現在有點怕她,也不乏這方面的原因。
「他討厭碰我的身體,討厭一切和性有關的話題。」
「他不是討厭你,是自卑,害怕再次失敗。」「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樣?」知春挑釁似的斜乜著他。岑慕彬依然笑吟吟的:「跟他差不多,不會比他強多少。」
知春翹起嘴角:「你真會安慰我。」
她努力控制不讓自己喝醉,心知留在這兒等岑慕彬本身就是個錯誤,聽到岑慕彬的聲音時更該掉頭就走,但她能感覺到身體裡澎湃的潮聲,那是一股明知故犯的衝動,她壓制不了。
她還是喝多了,眼睛裡盛了很多水,像濕潤的湖泊,泛出點點星光。
岑慕彬說:「我之前告訴過你,心理上的問題不比生理的更容易解決,搞不好還要麻煩一些……也許,你該帶他去看看醫生。」
知春搖頭:「這不可能,他根本連提都不願提……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終於有機會守一輩子活寡了?」
岑慕彬失笑,把她面前的酒杯挪走:「你喝多了,別再喝了。」
知春笑得花枝亂顫,她想自己真是瘋了,這樣糟踐深愛的丈夫。
「你是他的醫生,我可不可以投訴你?」
「投訴我什麼?」
「你沒把他徹底治好。」
她破罐破摔地開著玩笑,但岑慕彬卻收斂了笑,眼裡有別樣的氣息,兩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又迅速分開。知春忽然喘不過氣來。
「我該回去了。」
她從高腳凳上滑下來,腳步踉蹌,岑慕彬及時施以援手才免她跌倒。
知春卻惱羞成怒甩開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她跌跌撞撞往外走,岑慕彬迅速結完帳追出去。
知春被夜風吹得暈頭轉向,完全找不著北,心卻被類似愧疚的情緒不斷吞噬,令她無法忍受,她想這一定是某種懲罰——她怨恨榮鈞而招來的懲罰。岑慕彬追上她時吃了一驚,知春滿臉是淚。
「就算他沒用,也不是我接受你的理由對不對?好女人不是都該從一而終麼?」
岑慕彬不顧她推搡,用力攬住她往酒店方向走。
「我不是個好女人!」知春慟哭流涕。
岑慕彬遮掩著知春,從酒店後門進去,很快找到電梯間,幸虧晚了,客人不多,他找了個無人的空檔,迅速把知春扶入電梯。
知春昏昏沉沉靠著他,介於半夢半醒狀態。到了房間門口,岑慕彬替她用房卡打開門,知春短暫地清醒了一下,她推開岑慕彬:「你別進來!」
他眼睜睜看著知春晃進房間,門迅速在他面前關上。
半夜裡,知春忽然醒來,渾身燥熱不堪。她擰開檯燈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
嘴裡發苦,身上黏濕,她剛才一進房間便倒頭就睡。
她爬起來去淋浴,除了後腦勺隱隱作痛外,身體其他部位幸好都還正常。到了房間門口,岑慕彬替她用房卡打開門,知春短暫地清醒了一下,她推開岑慕彬:「你別進來!」
他眼睜睜看著知春晃進房間,門迅速在他面前關上。
半夜裡,知春忽然醒來,渾身燥熱不堪。她擰開檯燈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
嘴裡發苦,身上黏濕,她剛才一進房間便倒頭就睡。
她爬起來去淋浴,除了後腦勺隱隱作痛外,身體其他部位幸好都還正常。水流沖刷著肌膚,像一隻溫柔的手在撫摸自己,身體裡的水波再次蕩漾開來。她滿腦子都是和岑慕彬在床上的情景,趕都趕不走,她覺得自己很下賤。
洗完澡出來,一陣涼風划過皮膚,知春哆嗦了一下,把空調打暖。她看了眼床,不想再爬上去。
反正也睡不著,她用睡袍裹住自己,坐在窗前的圈手椅里,望著外面黑漆漆的天空發呆。心裡是與夜色一樣無邊的黑暗。
不知坐了多久,恍覺有人敲門,聲音很輕很有節制,但在寂靜的深夜還是有格外驚怖的氣息。知春猶豫了再猶豫,終於沒忍住,她站起來,走向那扇門。
她完全可以猜到門外站著的人是誰,心裡因此充滿掙扎。
開,還是不開,預示著她將成為一個怎樣的女人。
敲門聲再次響起,篤篤四聲。
知春忽然慍怒,血統統往腦子裡涌,她嘩地把門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