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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7:31:08 作者: 蘭思思
    女孩對他很客氣,把他安置在一間空的小包房裡,還給他置備了茶水,她大概不趕時間,做完這一切後留在包間陪鍾波聊了會兒天。

    她說她叫邢莉,看樣子不知道鍾波曾以警察的身份來過鶯歌,他來調查時也沒撞到過她,但她告訴鍾波她是晴晴最好的朋友。

    「她雖然什麼都沒和我說過,不過我知道她最近肯定在跟人交往。」邢莉笑起來爽辣,打量人的目光也極為老道,她年紀一定比晴晴大,臉上的粉很厚,但遮不住眼角的褶皺。

    「你是幹什麼的?」她盯著鍾波問。

    他斟酌了一下,「公務員。」

    女孩表情驚詫,又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漸漸流露出讚許的神色,「你比她上一個男朋友強多了。」

    鍾波摸不透她這是客套還是真話,不過她提到晴晴的上一個男友顯然是翟亮,遂笑著反問:「怎麼個強法?」

    「那男孩太嫩了,比晴晴小好幾歲,姐弟戀很累人的。」她帶點鄙夷地扁了扁嘴,忽然猛醒似的縮住口,訕笑道,「晴晴不會沒告訴過你吧?」

    鍾波幫她解圍,「是不是叫翟亮?」

    她獲赦似的連連點頭,「就是他!原來在這兒做小弟,後來離開了,我一開始就反對晴晴跟他好。」

    「他得罪過你?」

    「不是。翟亮給人感覺不舒服,太陰了。」她竭力想再評價幾句,苦於找不到合適的詞語,「而且那小子心裡八成有別人了。」

    鍾波冷不丁震了一下,不露聲色地問,「你怎麼知道,晴晴告訴你的?」

    「晴晴才不會告訴我這種事呢,她太要強了!是我猜的。」她得意地笑,「我看人很準的。」

    「你怎麼猜的?」鍾波雙臂抱在胸前,笑著問。

    「他對晴晴根本不上心!」邢莉替晴晴叫屈,「你想想,連女朋友的生日都會忘,這種男人能對你真心嗎?」

    鍾波維持笑意聽。

    「而且晴晴三天兩頭和他鬧矛盾,翟亮也從來不知道讓著點兒,每次都是晴晴委曲求全。所以我說姐弟戀沒意思嘛!跟找了個兒子似的,還得反過去哄他!我好幾次勸她和翟亮分手!沒想到過了幾天兩人又在一起了!」

    她一臉憤憤,瞄了鍾波一眼後又轉為笑意,這姑娘的表情真是變化多端,「現在好了,她遇到你,總算能跟翟亮徹底斷了。」

    鍾波乾笑笑,低頭看時間,快十一點半了,晴晴十二點下班,他還需要一點耐心。

    邢莉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臉上浮起幾分為難的笑,「今天這幾個客人挺難纏的,不知道過了十二點肯不肯放人。」

    鍾波冷然說:「到點了我直接進去找她。」

    「喲,那恐怕不行,經理會說話的,沒這規矩!這幾個都是大人物,上回他們來也是晴晴招待的,她後來有事想請假提早走人家都不讓,晴晴脾氣犟,差點和經理吵起來。」

    鍾波心中不悅,「既然這樣,為什麼今天還讓她去?」

    「人家點了晴晴的名,而且他們給的小費多,看錢的份上只能忍忍了。」

    鍾波念頭猛轉,「晴晴經常請假麼?」

    邢莉愣了一下,「沒有啊!請假沒錢拿的,誰沒事會老請假呀!」

    「那麼,今天這撥客人,他們上一次來是什麼時候?」

    邢莉對鍾波的問題感到困惑,不過還是蹙眉想了想,說:「得一兩個月前了。」

    「晴晴當時為什麼請假?」

    這次她沒費神回憶,「還不是為了翟亮!他們不知為什么小事冷戰了一個星期,翟亮那天晚上打電話約她,大概是想跟她講和。」

    看來就是4月26日的事,與鍾波的猜想吻合。他想確認仔細,「還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事嗎?一兩個月前,那應該是四月或者五月。」

    「具體時間不記得了,那天好像是星期五,客人很多……對,是四月,四月下旬。」 她疑惑地看看鐘波,「你問這個幹嘛?」

    鍾波沒理會她的疑問,繼續問:「那天晚上你也在上班?」

    「上啊!」

    「你跟晴晴在一起?」

    「哦,那沒有,我們不是搭檔,我的搭檔是高慧,和晴晴關係也不錯,她請假提前走,就是讓高慧幫她頂的班!」

    「你那天見過翟亮沒有?」

    邢莉困惑地笑,「你的口氣真像警察——我沒看見他,聽說高慧讓他偷偷進來等晴晴的,不過沒等到晴晴下班,他就跑了!也不知道誰去告的密,這事後來讓經理知道了,晴晴還挨了頓罵呢!」

    鍾波太陽穴突突地跳,「翟亮沒跟晴晴一塊兒走?」

    「沒有呀!」她對鍾波的盤根問底感到奇怪,不過還是回答了,「我在洗手間裡聽到晴晴給他打電話,問他怎麼不吭一聲就溜了,還罵他是混蛋!我本想安慰安慰她的,沒等我出來她就氣沖沖跑了。後來聽說她被經理罵,我還問她來著,她什麼都不說,我也就沒敢提,怕堵她心窩子。」

    鍾波的腦子裡仿佛燃起一根導火線,刺啦啦往前燒,「她和翟亮通電話大概是幾點,你還記得嗎?」

    「你,你怎麼老打聽這個啊!」邢莉不安起來,「你放心好了,晴晴心裡已經沒有翟亮了。」

    鍾波意識到自己過於性急了,把茶杯端起來,慢慢啜了一口,緩解掉幾分焦灼,然後才抬頭對她笑了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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