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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6:50:40 作者: 襄語
    盒子裡躺著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他之前落在計程車上的手機。

    失而復得是最讓人高興的,但是寧南嘉現在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因為姜北璵現在還下落不明,音訊全無。

    瞧著小孫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宋知薇不免生出幾分擔憂,

    「中午的時候你班主任來電話了,說你下午沒去上學,奶奶相信你有分寸,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要和我們說,知道嗎?」

    望著宋知薇關切和藹的眼神,身上堅硬隱忍的鎧甲忽然就碎裂出了一道淺痕,寧南嘉眼眶微微泛紅,抬手蓋了蓋眼睛,嗓音略微有些干啞地道:

    「奶奶,姜北璵不見了,我找不到他了。」

    宋知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寧南嘉鮮少有露出過這樣軟弱惶然的模樣,一時之間,她只能放輕了聲音安撫他,

    「怎麼不見了?是不是貪玩跑出去了?還是和家裡人鬧矛盾了?」

    她對姜北璵的事情知道得並不多,只是知道這孩子和家裡關係不好,於是便判斷著姜北璵興許又是跟家裡人鬧矛盾離家出走了。

    大人們那些破爛糟心的事情,總是讓無辜的孩子受罪,是以她不免也有幾分擔心,

    「要不要我和老寧幫忙出去找找?」

    克制隱忍地將眼底積攢的難受情緒壓了回去,寧南嘉深深呼吸了一下,放下手時,眼裡的情緒已經緩和了不少,看著宋知薇有些焦急的模樣,他道:

    「沒事,我自己找就行了,奶奶,你早點回去睡吧,不早了。」

    見他執意什麼也不說,宋知薇只好無奈地嘆了嘆氣,柔聲囑咐了一句,

    「那你別太折騰了,你也只是個孩子。」

    寧南嘉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臨走前,宋知薇心裡頭忽然冒出了些許怪異的感覺,總覺得寧南嘉對姜北璵的事情過分上心了些,有些模模糊糊的想法呼之欲出,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寧傅原就喊她了。

    宋知薇離開後不久,寧煒彤就來了,咬著棒棒糖一邊低頭玩手機一邊說道:

    「哥,借我點錢。」

    腦袋有些發疼,寧南嘉聲音疲憊地問了一句,「要多少?」

    寧煒彤想了一下,「有多少你就借我多少吧,我要借給別人。」

    沒有問太多,寧南嘉從抽屜里翻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密碼是我們的生日,我這麼多年的壓歲錢都在裡面了,你看著取吧。」

    寧煒彤含糊地「嗯」了一聲,然後就拿著銀行卡走了。

    隔了好一會兒,寧南嘉才驀地想起來還沒問寧煒彤要那麼多錢到底是要借給誰,是不是又認識了什麼壞人被騙錢,於是連忙直起身子追了出去。

    燈光在地板上劃出小片淡淡的光影,寧煒彤的房門虛掩著沒關上,寧南嘉剛剛走到門邊,就聽到她在裡頭和什麼人說著電話,

    「銀行卡我明天給你,我哥存了這麼久的壓歲錢,估計也有將近七萬,姜屹,你可要早點還回來知道嗎?那是我哥的老婆本......」

    門口突然傳來動靜,寧煒彤嚇了一跳,一回頭就看見神情慍怒面色冰冷的寧南嘉。

    嘴巴里的棒棒糖因為驚訝掉到了地上,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就被寧南嘉劈手搶去了。

    那頭的姜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剛剛張嘴應了一聲知道了,就聽見寧南嘉裹著憤怒的低沉嗓音傳了過來,

    「姜屹你個龜孫子,騙色又騙財,你還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寧南嘉真的有種想要順著網線爬過去把姜屹撕成肉片的衝動,怎麼有人能夠不要臉到這種地步呢?

    他話音剛落,那邊的姜屹似乎攢著怒氣要回懟他,突然像是被什麼人奪去了電話,聲音也一下子變得模糊不清,難辨詞句,

    「喂,姜北璵......」

    電話就此中斷,寧南嘉確定他真真切切地聽見了姜屹喊了一聲姜北璵,不是錯覺,等他再打回去的時候,姜屹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竭力壓下了心頭翻湧而起激動又苦澀的情緒,寧南嘉握著手機的指尖微微有些發顫,將手機遞迴給寧煒彤的時候,他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姜屹為什麼問你借那麼多錢?」

    寧煒彤原本都做好了接受他暴怒的質問和責罵,陡然聽見這麼和藹的一句問話,略微愣了一下之後,有所保留地囁嚅道:

    「他沒說啊,就好像突然有什麼急事需要一大筆錢吧。」

    寧南嘉沒有再問什麼了,連銀行卡也沒要,斂了斂眼眸便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寧南嘉先是去了一趟警局找到劉政鴻,軟磨硬泡才打聽到了一點關於鄭藝媱一案的進展,就目前的證據來看,鄭藝媱身中兩刀,一刀在手掌上,一刀在胸口上,致命傷是胸口那一刀。

    屋子裡沒有監控,而屋門外的監控顯示,在鍾厚榮離開後不久,姜北璵就跑了出來,然後一路往外,直到整個人都消失在了監控能夠拍到的範圍里。

    寧南嘉覺得有些地方不對,但是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不對,離開了警局之後,他就去了三中,站在校門口拐彎的花壇邊上,從早上一直等到下午,坐累了就站著等,站累了就蹲著等,一直等到校門口出現姜屹的身影。

    他抿了抿一整天滴水未進略微有些皸裂的嘴巴,悄悄地跟在了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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