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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6:50:40 作者: 襄語
    她正說著,目光忽然落在了一旁的寧南嘉身上,像是病急亂投醫一般抓著他的手哀求了一句,

    「小嘉,你幫我勸勸他吧,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你們都是同齡人,會比我們容易溝通,你跟元寶說一下,讓他跟他那個男同學斷了,求求你了。」

    寧南嘉原本也只是昨天晚上聽寧傅原和宋知薇提了那麼一嘴,具體什麼事情還不清楚,更何況他現在也是不清不楚要彎不彎的,聽著趙芸滿臉是淚的哀求話語,他正想婉拒,宋知薇就接話了,

    「去吧小嘉,幫忙和元寶談兩句,我跟你趙阿姨出去坐坐,順便打壺熱水。」

    自家奶奶都發話了,寧南嘉也不好推脫,點了下頭目送趙芸攙扶著宋知薇出去之後,他才將目光落到病床上的孫元身上。

    孫元比他年長一歲,模樣周正性格開朗,雖然是個出了名的調皮鬼,但是身量修長又愛運動,從小到大也沒少被小姑娘追著跑。

    寧南嘉每回看見他,對方都是一派意氣風發的樣子,跟此時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眉眼儘是頹廢之氣的傷患簡直判若兩人。

    雖然兩人完全不熟,但是受人所託,寧南嘉覺得自己好歹也得說句什麼,免得趙芸覺得他不作為,但是勸人分分合合的事情,他又實在張不開這個嘴,略微猶豫了一下,他道:

    「你......」

    他剛剛說了個「你」字,病床上的孫元忽然扭頭看了過來,像是看見了什麼東西,從眼珠子開始整張臉都活了過來,眼裡漸漸泛起了淚光。

    寧南嘉正覺得奇怪,就察覺到孫元的視線並不是落在他身上,而是越過他往門口看去。

    他一轉身,就看見病房門口站著兩個人,正正就是剛才他在走廊上遇見的齊溪石和那個挨訓的陌生少年。

    孫元的激動,大概是都是源自於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少年,似乎是為了驗證寧南嘉的想法,下一刻,孫元就撲騰著從病床上坐了起來,那要哭不哭的少年也沖了進來跟他抱在了一起。

    要是這樣寧南嘉還不能反應過來這人就是孫元的男朋友,那他的腦子就算是白長了。

    宋知薇和趙芸出去打熱水,也不知道還有多久才回來,寧南嘉正猶豫著要不要幫忙把個風什麼的,站在一邊靜默的齊溪石就開口了,

    「方便談一談嗎?」

    橫豎也無事,寧南嘉就走了兩步跟著齊溪石到了廊上,順便將病房門虛掩著,好讓裡頭的兩個人能有個私密的空間說話。

    走廊上來往的人不多,兩人一左一右地杵在門邊,跟兩尊門神一樣,在齊溪石開口說話前,寧南嘉就先說了一句,

    「你不用跟我說什麼,我不是孫元的家裡人,要想求成全什麼的,還是去跟他家裡人對話比較好。」

    不過孫元的父母和爺爺態度這麼強硬,這事兒多半也沒戲。

    「你誤會了,」似乎是看出了寧南嘉的心思,齊溪石道:「我只是他的堂哥,這些事情,還是留著給他的父母來管,也輪不上我。」

    話是這麼說,但是寧南嘉想起剛才齊溪石訓斥他堂弟那些話,大概也明白,有些關心是沒辦法控制的,不然他也不用陪著他堂弟來醫院了。

    看著寧南嘉情緒不明的面容,齊溪石猶豫了一下,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是不是覺得這樣的人很噁心?」

    這樣的人?

    寧南嘉腦子頓了一秒,然後才反應過來齊溪石是在說他堂弟性取向的問題,神情真誠地搖了下頭,他道:「不會,沒必要太在意別人的目光。」

    唇角微微壓了一下,齊溪石忽然又說了一句,「實不相瞞,其實我也是。」

    也是什麼?基佬嗎?

    寧南嘉實在是沒想到有一天會跟齊溪石站在大庭廣眾下聽他說他性取向的問題,憋了半天,才慢慢回了一句,「那你們老齊家挺盛產基佬的。」

    話一出,他就恨不得甩自己一個大耳刮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齊溪石被他的話逗笑了,目光靜靜地在他臉上停駐了片刻,心思一繞三轉,還沒來得及開口,寧南嘉忽然轉身擋在了他面前,語氣急促地道:

    「快把你堂弟帶走,孫元媽媽回來了。」

    齊溪石沒猶豫,立刻就推開病房門進去把哭得眼睛都紅了的齊正熙給拽走了。

    趙芸和宋知薇回到病房的時候,孫元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了,眼睛也是紅紅的,寧南嘉跟著宋知薇待了一會兒,然後就回家了。

    在家裡陪了半天宋知薇,寧南嘉就和寧煒彤一起回學校了。

    陳梧不是本地人,還沒住宿之前都是住在親戚家,內宿之後周末了他也是住學校,寧南嘉打開宿舍門進去的時候,他正坐在書桌前看書,瞧見有人進來,他立刻就慌慌張張地把手裡的書塞進了抽屜里。

    寧南嘉向來都不是那種愛管閒事的人,於是就當做什麼也沒看見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用鑰匙打開衣櫃從裡頭翻出一套衣服,順便拿起掛在裡面的毛巾進了浴室。

    剛剛從校門口一路走進來出了些汗,寧南嘉洗好澡之後就順便把衣服洗了,打開浴室門去陽台晾衣服的時候,外邊就傳來宿舍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沒一會兒,從陽台看下去就看見了陳梧往教學樓方向去的身影。

    將最後一件衣服掛上去,寧南嘉剛剛把晾衣叉放下,身後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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