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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6:47:22 作者: 尤絡
    男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猝不及防地對上了阮惜玥的視線,表情怔愣了幾秒後,開口:」玥玥?」

    阮惜玥收起驚訝的神色,坦然一笑:」二叔,好久不見。」

    阮景堯是阮家的養子,睿智敏銳又有手段,算得上是當年S市商界的傳奇人物。

    年輕時能力出眾,婉拒了無數橄欖枝,留在阮氏拿下了不少大項目,當初阮氏集團的輝煌大部分都有他的助力。

    對比之下,阮鴻成簡直就是個紈絝風流的廢柴敗家子。

    可阮家向來重血脈,阮景堯再出色也是從孤兒院領養來的,他的那些不計回報的奉獻只會被當作養育之恩的報答。

    阮家老爺子臨死前寧願把諾大的集團交給廢物親兒子,任由其敗落,也不願意交由一個外人打理。

    大概是攢夠了失望,阮景堯在帶領阮氏走上頂峰後,便從那些重要項目里抽身,拿著股份退居二線,不再插手阮氏的內部事務。

    沒過多久,便獨自一人來到桐市重新開始,短短几年大有成就,已然成為桐市商界舉足輕重的人物。

    故人重逢太過突然,阮惜玥的眼眶微微發酸,舊事漸漸翻湧而出。

    當初阮鴻成的那些風流事曝光後,阮家上下無一不在袒護他,自然也少不了對她母親林蒽凝的道德綁架。

    甚至還紛紛勸說,只要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給阮家添個兒子,阮太太的位置便不會給別人。

    重男輕女暫且不提,竟然還要求林蒽凝原諒阮鴻成的出軌惡行。

    扭曲,貪婪又可笑。

    林蒽凝在阮家孤立無援,築起的高牆大概就是那時候開始坍塌的。

    在阮家正鬧得一地雞毛時,唯獨阮景堯站出來,義無反顧地袒護林蒽凝和阮惜玥,那是他第一次忤逆阮老爺子。

    後來,她們母女倆能順利出國,也多虧了阮景堯的打點,這份恩情阮惜玥一直記得,她對阮家恨之入骨,卻願意喊他一聲二叔。

    阮景堯牽著念念走進病房,先衝著傅泊淮微微頷首,打招呼:」傅總。」

    傅泊淮淡然應聲:」嗯。」

    不知道是不是阮惜玥的錯覺,面前的倆人之間好似有幾分熟稔,可能是之前生意上有過往來。

    念念晃了晃牽著他的大手,仰頭眨巴著眼睛問道:」爸爸,你認識這個姐姐嗎?」

    」當然認識。」阮景堯滿臉笑意的做介紹,」這是我女兒,阮念。」

    阮惜玥感覺格外新奇,仔細看看,這一大一小的臉相似度極高,她傾身捏了捏她奶呼呼的小臉,」那這聲姐姐還真的沒叫錯呢,念念。」

    傅泊淮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肩膀,厲聲道:」坐好,小心壓到手腕。」

    負責人腦瓜轉的飛快,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受傷的可是傅泊淮的人,過後肯定少不了被追究責任,當面解決乾淨省得被牽連。

    阮景堯雖然比不上傅泊淮,但在桐市的勢力範圍不容小覷,不如把矛盾轉移,讓他們自己解決。

    他眼瞅著氛圍不錯,趕忙上來打圓場:「沒想到傅太太和阮總還是舊相識,今天的事多虧了傅太太出手,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

    阮惜玥正準備開口,卻被阮景堯搶先一步:「李經理。」

    「啊?」負責人有些心虛。

    阮景堯面色如常:「據我所知,剛才出事的十分鐘內並無任何安保人員現身,這裡區域遼闊,靠山背水,安全隱患本身就高,一時的疏忽大意可能會影響到整個度假區的運營。」

    李經理咽了下口水,試圖挽尊:」您說的對,的確是我們的工作疏忽,安保系統存在漏洞,好在現在只是內部試營業。」

    」李經理這是在慶幸嗎?」阮景堯冷笑一聲,絲毫不給面子,」傅總,貴公司的項目負責人能力堪憂啊。」

    桐市的度假區項目由傅氏集團的子公司負責開發,傅泊淮日常要處理的事物繁雜,自然顧及不到這麼細緻的地方。

    傅泊淮眸色一沉,生意場上最忌諱插手和指點,他敏銳地察覺到阮景堯的來者不善,但是目前還尋不到緣由。

    他不動聲色地摩挲著指腹,聲音冷冽沉穩:」阮總說的是,我會交由手下處理。」

    李經理的手心浸滿了汗,此刻恨不得將剛才的自作聰明咽回肚子裡,他顫巍巍地看了眼傅泊淮的臉色:」傅總,那你們聊,我先去解決問題。」

    他有預感,再不走的話被解決的就是他了。

    阮惜玥驀然感覺到一絲劍拔弩張,還沒來得及思索清楚,衣角被一隻小手扯了扯,她低下頭便看見一對黑葡萄般的大眼睛。

    念念的粉臉頰嫩得能掐出水來,指尖不自在地扣著她的衣角,說話奶聲奶氣:」姐姐,我朋友想跟你說謝謝。」

    阮惜玥秀眉微挑:」朋友?」

    」嗯!」阮念用力地點了下頭,扭頭衝著門口的方向招招手,」蔣亦航,你進來呀。」

    一直躲在門口的小男孩磨磨蹭蹭地走進來,絞著手指彆扭的樣子可愛的不得了。

    他頭低的不能再低,聲如蚊吶:」謝謝你剛才救我。」

    阮惜玥心軟的一塌糊塗,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烏黑的軟發,笑意滿盈:」那你告訴姐姐,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畢竟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指不定傷到哪兒又不敢說。

    蔣亦航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沒有,剛才醫生叔叔給我做了檢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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