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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6:44:20 作者: 三月七夕/十二相識
    陳安渡回過頭,「這個時間嗎?」

    「隨便你,」宋修凡轉過身,拿了幾本書,又在桌子上拿了一個小本本,抽了支筆揣在兜里。「下去嗎?」

    「哦,下去。」

    「嗯,一起吧。」

    陳安渡收拾完桌子亦步亦趨的跟在宋修凡後面。

    無巧不成書。

    樓梯的拐角剛好看見夏光熙站在那裡,夏光熙看到他們之後立馬拐回房間,半顆腦袋露出來偷看。

    「你們今天是考試對吧?」陳安渡問了一句。

    「嗯。怎麼了?」

    「都參加嗎?」

    「沒有,」宋修凡回答道,「夏光熙不在。」

    「為什麼啊?」

    「請假了說不舒服,船醫都開假條了。」

    說起這事兒,宋修凡也有點納悶,靳川的假條出了名的不好開,多少年都是這樣,暈船暈到根本站不起來的人都得堅持,一邊抱著桶吐一邊哆哆嗦嗦的記錄實驗數據。

    到了夏光熙這裡就不一樣了,想開就開,夏光熙一個人的假條比靳川這些年一共開的假條三倍還多。

    今天這次考試宋修凡都預料到了,夏光熙一定會病怏怏的交假條過來,說自己不舒服考不了了。

    宋修凡也無所謂,夏光熙不是她的學生,他也懶得管。

    宋修凡讓陳安渡那個時間段過來送早餐,但是這件事情第一天就沒實施。

    因為突降大雨。

    打從後半夜就開始電閃雷鳴的,在船上遇到這種天氣是非常可怕的,陳安渡嚇醒了,一直在床上哆嗦著,不敢動彈。

    雨勢在早上突然加大,天氣變得突然,靳川他們也沒有測出來。

    早上六點,豆大的雨點拍打著船體,風還未起,船體稍稍搖晃。

    明明是早上,天空卻黑暗如夜晚。

    門外聲音挺大,陳安渡開門去看,大家都從臥室出來,迅速的穿好衣服往外跑。

    陳安渡和呂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拉住一個人詢問,那人說昨天不知道科研員在進行什麼項目,樣本都在外面。

    陳安渡聽明白了,大雨會污染樣品,所以除了機艙里的水手以外所有的人都去甲板幫實驗室搬樣品。

    雨越下越大,拍在身上生疼生疼,陳安渡也顧不得打傘了,出門沒來得及穿外套,雨點冷冰冰的打在身上,沒一會兒陳安渡就凍得發抖了。

    宋修凡早就在那裡了,學生們也是,需要陽光暴曬的樣品很多,靳川給的數據是這幾天陽光都很好,宋修凡就讓學生們把樣品都拿出來了。

    誰都沒能料想到會下這樣一場大雨。

    陳安渡穿的少,被雨水澆透就更冷了,樣品矜貴,搬運的時候需要小心再小心,來來去去,陳安渡又有點熱。

    雨勢越來越大,一個響雷劈在頭頂。

    陳安渡下意識的抖了一下,猛地一轉身,腳一滑,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鞋子滑掉了,「呲溜」一下滑到海里。

    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安渡!」一個聲音自頭頂傳來,隨後一雙大手扶著陳安渡的肩膀拉她站起來。

    楊朔同樣全身濕透,頭髮緊緊地貼在頭皮上,濕嗒嗒的滴著水。

    「你怎麼來了?」

    雨聲很大,楊朔提高了音量在陳安渡耳邊喊著。

    突然站起身,陳安渡有一瞬間的暈眩。

    「過來幫忙,」陳安渡掙開楊朔,「快搬吧。」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那場暴雨持續了很久,在眾人的努力下,拯救了大部分的樣品。

    全部都搬完之後,陳安渡站在船艙里,虛脫了一樣。

    全身都濕透了,從骨頭裡往外散發著寒意,連嘴唇都是白的,水珠順著發尖滴落在地上。

    搬完樣品,眾人又亂鬨鬨的回去了。

    楊朔走到陳安渡身邊,拉拉她的衣袖,眼神關切,「你沒事吧?」

    陳安渡只覺肩膀沉重,周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原本想要擺手,但是沒舉起來,陳安渡搖了搖頭,「沒事。」

    聲音小的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實驗室那邊還有後續工作要處理,楊朔沒說幾句就走了。

    陳安渡原地站了很久,頭很暈,加上船體的搖晃,陳安渡一動都不敢動。

    宋修凡最後一個從甲板上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陳安渡。

    「怎麼了?」快走一步扶住眼看著就要倒下去的陳安渡。

    陳安渡渾身冰涼,宋修凡低頭看她——鞋剛才摔倒的時候掉了一隻,光著一隻腳跑了很久,凍得通紅不說,而且傷痕累累。

    宋修凡的心裡驟然一疼。

    俯身一把把陳安渡抱起來。

    照比她中暑的那回,她又輕了不少。

    在船上終究不必陸地上,蔬菜水果都是稀罕物,雖然已經用一些物理化學方法延緩腐爛,但是味道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宋修凡不知道他們每天吃的都是什麼,但是肯定沒有她在家吃的好吧,至少沒那麼自在。

    宋修凡邁開長腿,步速很快。

    陳安渡暈暈乎乎的,頭疼的幾乎炸裂。

    「乖,馬上就到了。」迷濛之中,有一個聲音極盡溫柔,仿佛壓抑著什麼,低沉的在她耳邊說了這樣一句。

    似乎說了,又似乎沒說。

    陳安渡不太確定,等陳安渡反應過來想要仔細聽一聽的時候,聲音已經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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