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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頁

2023-09-11 06:12:25 作者: 慢慢書
    師傅們給沒人煎了一碗茶,正是用院裡梅花上積的雪熬的水製作的。

    清新的茶味里融合了淡淡的梅花香氣,香遠益清。

    「好茶。」有人忍不住誇讚:「廟裡的東西喝著都和外面的不同,可惜不能喝酒吃肉,不然我都想長居在這了。」

    有人拐了他一肘子:「你說什麼呢,也沒個忌諱。」

    他趕忙道歉:「是是是,我錯了,諸天神佛切勿怪罪。」

    他雙手合十,朝著頭頂上方拜了拜。

    大家調笑地看著他,連施月也抬起頭笑著看過去,視線餘光恰好瞥見長廊盡頭靠著古牆的江肆。

    她收了笑,凝神一看,確實是他。

    趕緊把茶水放下,起身往江肆的身邊去。

    三省師傅看她突然站起來,剛要拉她,視線也落到了江肆身上,伸出的手停了瞬,立馬收回。

    「施小姐慢點,夜裡路滑。」

    她略微頷首:「謝謝師傅。」

    透過頭頂月亮,她看著他隱匿在黑夜裡,神色冷靜地靠在牆上,五官硬朗,眼前漆黑一片。

    他的兩隻眼睛,一隻深黑,一隻淺灰,竟和諧地出現在他的臉上。

    江肆穿著一身勁裝,窄腰勁瘦,指尖點著一支煙,菸頭猩紅。

    她走近,靠攏的時候才倏然出聲:「還是少抽菸吧。」

    她注意到江肆只要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必然會點燃一支煙。

    有時候也不抽,就這麼夾在手指間裡,能夾到它緩緩燃盡。

    江肆這才回神,失神地看著眼前的人,皺眉:「你怎麼出來了。」

    他分明聽見她和別人聊得很開心。

    施月愣了下,反問:「你又怎麼過來了?」

    江肆把煙熄了,閉唇不語。

    不守著她,他也睡不安心。

    施月回頭看了眼那邊的人堆,問他:「要不要出去走走?」

    烤火烤得她滿臉通紅,正好透透氣。

    江肆點頭,走在她前面。

    棲霞寺建在山頂,周圍樹林自然不必多說,一條條夾道兩排都是樹。

    夜色降臨,天空猶如被潑了墨般漆黑,高高的月亮掛在天空,殘缺又清冷。

    兩人踩在碎雪上,沒幾分鐘就遠離了棲霞寺,周遭黑漆漆的一片,靜謐的叢林裡時不時傳出水流潺潺流動的叮鈴聲,還有風吹過樹枝,卷落積雪的聲音。

    這些都是江肆白天來掃過雪的路徑,即使是夜晚,他也對周圍的環境瞭若指掌。

    天空中繁星點點,這是在淮序萬萬見不到的夜色。

    有雪落在施月臉上,被她溫熱的臉龐快速融化成一灘水。

    滴滴答答,冰冰涼涼地滑落下來。

    「這裡真的很美,如果能在這生活,也挺好的。」施月問他:「你喜歡這裡嗎?」

    江肆淡淡的,把路邊的樹杈踢開:「還行。」

    沒什麼喜不喜歡。

    「後天咱們就回去了。」施月話鋒一轉:「回淮序,我還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嗎?」

    江肆腳步不停,雙手揣進兜里,悠悠地往前漫步。

    施月問:「還是你想和之前一樣,什麼時候想起來才來見我一面,平時找都找不到你。」

    她的語氣充滿埋怨。

    江肆欲言又止,漆黑的眼眸里風起雲湧。

    「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她有些生氣了,腳步停下:「我問你話呢。」

    她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他如果還逃避,那他就是懦夫!

    夜裡很靜,施月微仰著頭,模樣傲嬌:「白天不是要親我嗎?不來?」

    沉默的半分鐘過去,他忽然折轉身來,大手扣在她的後腦,整個人朝她逼近,直至將她抵在一棵參天大樹下才停下。

    這是一棵沐浴在佛祠千百年古樹,就像是沉睡森林裡的古老神明。

    「你——」施月呵斥了聲,面上羞惱地看著他:「回答了再親。」

    江肆凝視著她的臉:「我用行動告訴你。」

    他面上沒有特別的表情,微微一動,把施月整個人攏進自己懷裡。

    靜止不動的她曼妙得普通森林裡的精靈。

    月光很溫柔,襯得施月渾身晶瑩,膚若凝脂,仿佛在發光。

    施月驚疑地看著他,潛意識覺得自己應該把他推開,但手接觸到他肩膀的那一刻,轉推為抱。

    無論是從男女力量懸殊還是從別的方面,他對她有些絕對掌控。

    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太大,親吻時,江肆必須得彎腰低頭,或者還有更簡便的方法,那就是雙手掐著施月的腰,把她舉到合適的高度。

    少女的腰身不堪一握,雙腿牢牢盤在他腰間,脖頸和鎖骨呈現出一道完美的弧度,仿佛平靜湖面中收頸而眠的天鵝,靜謐、美妙。

    她依舊有些放不開,全程垂著眼睛不敢看他。

    江肆抵著她,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他特意伸手護著她的背,動作間,她用梅花枝盤起的幾縷碎發打著捲兒落下來。

    他任由她的頭髮繞在他額上。

    她的美,足以讓人屏息,怯生生的,讓人慾罷不能。

    江肆扣住她,大掌摁住施月的後腦勺,不讓她有後退的餘地,冷硬的臉逕自埋下,眼微闔,把她的驚呼和埋怨全部吞入腹中。

    這一刻的江肆,再不是職工院對她千依百順的鄰家哥哥,而是一個對她蓄謀已久,有著絕對企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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