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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5:34:56 作者: 知無方
    「快過年了,來看看三叔。」他淡淡地說,「看來三叔在裡面過得還不錯。」

    傅元白溫和地笑道:「刑期有你在少不了,但家裡還是能塞點錢讓我過得舒服點。」

    傅審言微微笑了下,笑意轉瞬即逝,低了低眸,再抬眼,深邃的眼眸便滿是陰翳。

    「是麼,看來我應該一網打盡才是。」

    傅元白臉色微微一變,傅審言接著道:「意外?我也意外,你會對大哥他們動手,我以前很敬重您,大哥同樣敬重您。」

    傅元白嘆息:「如果我說,我沒有害死他們你能信嗎?」他看著對面笑了下,「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會相信,但事實確實如此。大哥去得早,只留下你和承言兩個孩子,我是想要趁他出國時在國內動手腳收回傅氏,但我沒想過害他的命。」

    傅審言譏嘲地笑了下:「有什麼區別麼,他們已經死了。」

    他冷冷看著對面:「收回傅氏?這話怎麼說,傅氏當年是傳給父親再傳給大哥,什麼時候輪得上你說『收回』,它曾經屬於過你麼?」

    「憑什麼不能?」

    傅元白淡定的面容顯出一絲狂熱:「傅家家業只傳給長子,憑什麼我比大哥晚出生六年就得認命?你爸能守住祖宗基業?呵,笑話!虧他死得早才不至於把傅氏敗落,爛好人一個,沒本事的廢物,我與父親爭取傅氏,他卻讓我遵守祖宗傳下的規矩。審言,你覺得這公平麼?」

    傅審言眉目沉靜,無波無瀾。

    父親傅玉澤去世時他年紀還小,很多記憶都模糊了,之後接手傅氏時清理舊時問題,的確清理出一些虧損的陳年問題。

    「承言比你爸強一些,不多,就一些。」傅元白恢復淡定的神情,口吻淡淡,「他和恆宇差不多,守業還行,傅氏落他手上想進取卻是難了。」

    傅審言冷笑:「三叔說得大義凜然,這麼說你還是為了傅氏好才除去我哥?」

    傅元白笑了笑:「你恨我,我理解,但你也應該感激我不是嗎?」

    傅審言眼神陰沉,不接話。

    「如果承言沒死,這輩子你也沒法坐上這個位置,只能拿著點閒錢玩樂而已。」傅元白閒散地笑,「你在這個位置這麼些年,應該很清楚它意味著什麼,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想,都可以得到,包括——想要的女人。」

    他說完舔了舔唇,似在回味什麼。

    傅審言面容緊繃,不可避免地心潮起伏,他狠狠地盯著對面,傅元白神情滴水不漏,看不出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與梁映真結婚的內情。

    「其實我很欣賞你,審言。」

    傅元白不懼他的目光,還是溫和地笑:「你如果是我兒子,那該多好。就算我沒得到傅氏,未必我們父子不能再創另一個傅氏,百年後旁人提起傅氏只會是我們這一脈。」

    傅審言卻是一個字都不屑再說,看向其中一位警察:「探視結束了。」

    他起身離開,身後傳來傅元白的聲音。

    「你能讓警察到阿若墓地抓我,是你厲害。可惜啊,你算盡人心未必能永遠站在勝利一方,除非——」

    傅審言腳步一頓。

    傅元白笑起來:「除非直到死去,你都沒有軟肋。」

    -

    這一晚,臥室燈光昏暗,房間裡起伏著低沉的喘|息和微弱的嬌|吟。

    喑啞的聲音從唇縫溢出。

    「真真,說你是我的。」

    「我…我是你的。」

    她一向如此乖巧溫軟,男人滾燙的唇再度俯下。

    「繼續。」

    「我是你、你的……你的……」

    他沉淪其中,手掌移至她纖瘦的脖頸,掌下細嫩的肌膚,眼底猩紅,驀地竄起凌|虐的念頭,他想起她的夢。

    微燙的汗大顆大顆地滴下。

    曾經她與程越是如何吻過,吻了哪裡,可曾留下什麼痕跡?

    否則,憑什麼她失去記憶也鐫刻在大腦里,時不時就會跳出來。

    她在困擾,但他卻要發狂,極致的沉淪之時恨不得就在此刻與她一同死去。

    最後他埋在她柔滑的長髮里喘|息,她在嗚咽,心裡憐惜之意頓起,於是安撫地輕輕吻了吻她的臉,低聲說:「對不起。」

    她輕聲啜泣,不說話。

    傅審言艱難啟唇,想說下次不會了,話至嘴邊又停下。

    下次真的不會了麼?

    只要程越還在她的心裡、還在她的記憶深處,他怎麼控制得住,只有被她深深包裹才會確認她在自己身邊的事實。

    他逃不了,避不開。

    梁映真輕聲抽泣半晌,嬌嬌柔柔地小聲說:「你再這樣,我不跟你那個了。」

    「對不起。」

    他握住她的手放於唇邊溫柔親吻,微紅的眼底湧上一股熱燙,而後深深地擁著她。

    就算李大|師及時回國再次壓制記憶,然後呢,再慢慢地開始做夢又能如何?

    一次又一次的壓制?

    她的夢就是他的刑期。

    他只能等待宣判,別無他法。

    等著生。

    等著死。

    第七十一章

    這一晚, 夢裡風平浪靜。

    梁映真睜開眼,窗側的白色紗簾照進溫暖的光線,整個臥室充盈著冬日窩在家裡的舒適和溫暖。

    大概是昨晚累壞了, 一夜無夢, 醒來便是現在,身體充斥著酸軟的痛感,大腦卻是一片神清氣爽, 沒有令她膽顫的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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