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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5:34:56 作者: 知無方
    室外靜謐安詳,室內氤|氳糜|艷。

    最後她脫了氣力,頭枕在他的腿上,他靠坐在床頭,手掌溫柔撫|摸她的頭髮,她昏昏沉沉的就要睡著,聽見他低低地問:「映真,如果你的親人背叛了你,你會怎麼做?」

    梁映真微愣,猶豫著開口:「趙穎思還沒有下落,是不是?」

    傅審言:「嗯。」

    梁映真沒了睡意,卻還是疲累至極,仍然枕在他的腿上將軟被往上又提了小截,聲音很輕:「我不知道。」

    「不知道?」

    「如果觸及法律,還是交給法律來解決吧,我自己……的確不知道要怎麼做。」

    之前在遊輪上聽見趙穎思說的那麼些話,她更多是氣憤,因為那時還沒恢復記憶,現在年幼到成人的記憶恢復大半,自然也記起曾經與這位表姐生活的點滴,憤慨是憤慨,卻多了惆悵。

    「睡吧。」

    傅審言抬起她的頭放回旁邊的枕頭上,人往下躺,側身將她攬進懷裡。

    梁映真睡得很快,閉上眼睛一會便睡著了,第二天窗外照進溫暖的陽光,偏頭就看見窗外的白皚皚的雪山,純潔而耀眼。

    她推了推閉著眼睛的傅審言:「昨天說好今天要陪我滑雪的,別睡啦,起來吃了早餐就去啊。」

    說是這麼說,她卻沒多大信心,他每天有那麼多的事要忙,娛樂性質的大概只剩夫妻生活他比較熱誠,除此以外沒見他在娛樂方面有過心思。

    傅審言:「嗯。」

    說完掀開被子起床,一邊往浴室走一邊說:「上午陪你滑雪,可以下午再回去。」

    梁映真意外又驚喜,顧不上害羞,跳下床跟他一同進去,歡快地說:「那我們一起洗,這樣快一點,早上能多滑一會雪。」

    傅審言默默勾了下唇。

    兩人在滑雪場度過愉悅的上午,在酒店用過午餐後坐上車回江城。

    滑雪很費體力,她上車便閉眼休息了會,臨近江城時才拿出手機。上午滑雪時梁映真沒有碰過手機,這會看看未讀消息。

    99+

    她一驚,平時甚少聯絡的那些在各類宴會上加上的列表名門千金好多人都發來消息,她還一頭霧水,見置頂的韓真佩也發來十幾條消息,先點開。

    韓真佩:【!!!!】

    韓真佩:【傅三叔被抓了!!!】

    韓真佩:【這事兒你知道嗎?!江城人都炸了!】

    後面的消息梁映真顧不上看,看到這兒就焦急地轉頭跟傅審言說:「三叔出事了,佩佩說他被抓——昨晚的警察,是、是來抓三叔的嗎?」

    她很快聯想起三叔罕見地匆忙離開的身影,怪不得平時他那麼淡定從容的一個人,走時那麼匆忙。

    傅審言的目光從筆記本屏幕微抬了抬,淡淡地「嗯」了一聲。

    「三叔被抓你都知道的啊,那你還這麼淡定?」

    梁映真差點脫口而出,三叔可是他的親叔叔,怎麼她反倒比他著急似的。

    他語氣平靜:「這種事急不來的,你別操心。」

    梁映真以為這是他已經在想辦法謀劃的意思,「嗯」了一聲沒再提,但心裡忍不住想,警察抓三叔用的什麼罪名呢?

    如果是刑事類的罪名……

    不知怎的,三叔留給她的印象一向是溫和儒雅的,但是大概受韓真佩講的早年強制愛八卦的影響,她總是忍不住有點怕他。

    商務車行駛進傅宅,停在別墅門口,傅審言和梁映真下車後,王管事上前低聲說:「老太太來了。」

    傅審言:「知道了。」

    梁映真還在想老太太是誰,跟傅審言進門後五花肉如平時一樣激動地奔跑過來搖尾巴歡迎,梁映真剛彎下腰逗它,客廳的沙發上站起一個人。

    傅舒蘭直直地看著傅審言:「審言,我有事跟你說。」

    梁映真放下五花肉,站起來朝她笑笑:「姑媽。」

    傅舒蘭朝她扯了下嘴角,笑得勉強且敷衍,目光仍是望著傅審言,他低頭對梁映真說:「帶五花肉去書房玩,我和姑媽談點事。」

    「哦,好。」

    兩人之間氣壓都很低,梁映真直覺與三叔的事有關,抱起五花肉獨自上了樓,餘光朝下看見傅審言與傅舒蘭進了一樓偏廳的會議室。

    傅審言進去會議室坐下,傅舒蘭在他對面坐下,傭人端來熱茶放下出去。

    門一關上,傅舒蘭便頗為焦急地開口:「你上午都跑哪兒去了,我打電話也不接。」

    傅審言說:「和映真在滑雪場滑了會雪,姑媽你們沒滑雪麼?」

    「三哥出事了你還有心思滑雪?」

    傅舒蘭聲音陡然尖銳,胸口劇|烈起伏一會,鎮定下來語氣飛快地說:「我跟歐陽說了讓他想想辦法,你也要給我想想怎麼運作把人弄回來。」

    傅舒蘭雖然在上一輩排行第四,但丈夫歐陽成身居高位,在傅氏家族裡說話有著不小的分量,即便是對著傅審言,也只是比對其他晚輩多一點耐心。

    現在顯然不是那點耐心發揮效用的時候,於是說話間官太太的架勢十足。

    傅審言端起熱茶,徐徐吹開熱氣,不出聲。

    傅舒蘭又氣又急:「說話啊,現在我說話也不頂用了嗎?那可是你三叔!」

    傅審言喝了小口,慢條斯理地又吹了會熱氣,深黑的眼眸在浮起的白霧中輕輕彎了下,好整以暇地說:「我好不容易才把三叔送進去,又要我把人弄出來?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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