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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5:34:56 作者: 知無方
    兩道目光在空氣中相遇。

    傅審言挑了下眉,狗頭又趴了回去,埋在柔軟的狗窩絨面上。

    他移開視線,對長鏡理了理襯衫衣領,開門走了出去。

    梁映真在被窩裡閉著眼睛眯了會,卻怎麼也睡不著了,想來也是,往常午睡也就不到一個小時,今天其實睡得時間還多了些。

    又……

    她伸出細瘦的小臂,從旁邊的小桌上取來手機,在想要不要問問謝征她到時會去建築系的哪一個班。

    說起來過幾天就要去學校了,現在她對自己要去的具體班級和輔導員還一無所知,只知道要跟著大三的課程走。

    以二十二的年紀去讀大三,真算得上是「高齡」,萬分慶幸的是當年上學早了一年,不然就要去讀大二了。

    還在猶豫要不要問,才注意到有好些未讀消息。

    韓真佩:【大後天傅三叔他們公司搞的慈善晚會你去嗎,大後天你是不是就開學啦?】

    韓真佩:【其實我不是很想去,你懂我的,不過今年三叔大手筆,包了一整艘遊輪!!我有嗲嗲想去了,你呢?】

    韓真佩:【咦,怎麼還不回我?】

    韓真佩:【臭妹妹人呢!!】

    梁映真抿唇笑了下,直接打了電話過去。

    「我以為你這午覺直接睡到天明呢妹妹。」

    韓真佩最近很喜歡叫她妹妹,一開口就打趣道:「怎麼樣啊妹妹,三叔的慈善晚會你要去嗎?反正呢一般會意思意思搞個拍賣,偶爾也會有些有趣的珍品哦,而且這次在遊輪上,酷吧?」

    「傅審言都沒跟我說呢,是不是他不會去啊?」梁映真問。

    「打住,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是小傅叔的跟屁蟲了,他去不去有什麼關係,我在啊!」韓真佩吃味地哼了聲,「果然,已婚婦女就是會變的,說好的姐妹呢。」

    「沒有啦。」

    梁映真矢口否認,就算有也不能承認,望著天花板想了想:「我就是有點兒擔心,你知道我才被綁架過嘛……應該可以去吧,莫維會跟著我的。」

    韓真佩後知後覺地贊同:「對哦,你這麼一說,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的好。」

    「要不要這麼善變啊,」梁映真笑了笑,「放心吧,莫維很厲害的,而且肯定不只他一個人跟著我。再說……我也可以問問傅審言啊,他在我就更安心啦。」

    韓真佩毫不客氣:「嘖嘖,嘖嘖嘖,嘖嘖嘖嘖。」

    「嘖什麼呢。」

    兩人在電話里聊了聊到時的著裝,梁映真掛了電話後,想了想,還是發去消息問謝征。

    他過了會回覆:【你上學的班級和輔導員資料之前我跟審言已經說過了,他沒跟你講嗎?】

    梁映真愣了下,慢慢敲字:【可能他比較忙,忘了吧……謝謝老師】

    謝征複製了一段信息發過來,又說:【小狗還好嗎,適應嗎?】

    梁映真:【嗯,今天早上精神一般帶去輸了液,現在就好很多啦】

    謝征:【嗯。】

    她坐起身,掀被被子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衣帽間那裡又探出一隻毛茸茸的小腦袋,梁映真朝它笑起來,喚它的名字:「五花肉。」

    它好像得到信號般像只圓滾滾的毛絨球噠噠噠小旋風一樣跑到床下,兩隻前爪搭上床邊,圓圓的漆黑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尾巴也搖晃起來。

    「不行,不可以上床。」

    她拿手輕揮了揮,扒在床邊的兩隻小爪子就落下地,又乖乖地原地坐著搖起尾巴來。

    梁映真快被它的小模樣萌化了,感嘆:「好乖哦。」

    那天收養它的決定真是有生以來,哦不,恢復記憶以來最最明智的決定。

    她下床抱起它放在腿上,看了看輸液的地方,應該沒事了,就拆了繃帶放它下去。

    梁映真進入隔間的浴室洗澡時還在想,謝征早就把上學的信息發給傅審言了,為什麼他沒跟自己說呢,他不像會忘記事的人。

    忽然有些緊張,不會因為綁架的事,他覺得上學有風險就不讓她去了吧?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最近他動不動提生個孩子什麼的,梁映真被自己的猜測驚到,匆匆洗了澡吹乾頭髮出來,換上之前的長裙。

    隔間一直非常安靜,她猜外面應該只有他在,便站在門邊,手按住把手輕輕下壓拉開門。

    門開至一半。

    原本在談事的幾個男人聽見動靜,齊齊轉頭望了過去,自然望見門後明顯愣住的小女人和她腳邊朝門外眾人熱情搖起尾巴的小狗。

    「……」

    「……」

    「……」

    三臉懵逼。

    石景寬嘴角抽了抽,不敢看傅總的神情,但忍不住餘光瞟了眼——

    傅審言端起旁邊的水杯輕啜,一派悠然淡定。

    「咔噠。」

    梁映真一張臉早紅成了鮮艷欲滴的番茄,火速合上門後背靠住門板,隔間重回安靜。

    然而她的內心在尖叫——

    為什麼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隔音坐這麼好太誇張了!

    很容易翻車的啊!

    比如她。

    她捂住臉,五花肉乖巧地搭上前爪,她抱起它,將臉埋進柔軟的毛毛里,臉上尷尬的紅潮還未退下,甚至越來越燒。

    她無聲嚶嚶嚶了一陣子,發誓以後絕對不來了,徹底沒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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