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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5:34:56 作者: 知無方
    翟遠因此極為疼愛女兒,才會拗不過她,最終讓她嫁給喜歡的人。

    他眼睛忽然濕潤。

    也許這就是命,因果循環,上天將他對女人犯過的錯悉數報應在他的女兒身上。

    「咕嚕咕嚕……」

    旁邊梁映真肚皮又響了幾聲,她像是受驚了似的,頭埋得更低,停了幾秒,又響了幾聲。

    翟遠被這幾聲從回憶里拉回現實,幸好在夜裡、沒有燈,對方又低著頭,他抹了把眼睛,走去她跟前蹲下。

    「擔心你餓死我拿不到錢,我可以解開你手上的繩子,但你要是敢逃跑被我抓住,後果……你可能承受不住。」

    他垂著眼在她身上打量片刻。

    梁映真被看得渾身微微顫抖,低著頭點了點,接著捆住手的繩索被解開,封住嘴唇的膠帶「嘶」地一下被扯開,還扯下幾根黏住的頭髮,疼得她抽了口氣。

    嘴唇終於解放,連連深呼吸喘氣,胸口的窒息感也減輕許多。

    翟遠丟來一桶方便麵,她愣了愣,手被捆住太久一時還不太習慣沒有馬上撿起來,男聲怒道:「你還嫌棄?!」

    「沒,沒有。」

    她趕緊拿起地上的泡麵,手指微微發抖有些捧不住,緩了緩呼吸,慢慢地撕開封皮,拿起干硬的麵餅小口小口地啃。

    安安靜靜的,只有輕微啃麵餅的聲音。

    翟遠有些意外,沒想過傅審言的老婆會是這樣的性格,大概是太過柔順,又是和自己女兒差不多的年紀,同樣遇人不淑,被丈夫當作棄子。

    控制不住地生出惻隱之心。

    可一想起傅審言,心又硬了起來,還隱隱約約生出些後悔。

    當年他和傅玉澤關係處的不錯,後來傅玉澤去世由長子傅承言繼承傅氏,也和翟遠合作良好,如果當初沒有鬼迷心竅——

    對,鬼迷心竅。

    在傅承言死訊傳開時,受人蠱惑聯手做空明科,否則不至於結下這麼大的仇怨,現在失去了一切。

    兩個月前聖力出事他甚至去求過那個人。

    那人卻道:「十三年前的合作現在還想讓我做好售後服務麼?審言有能力幹掉你,那是他的事,不過,未來你有新企劃可以來找我。」

    新企劃……

    也就提供幾個綁架的人手,現在打電話也不接了。

    無奈,翟遠又打開別墅的門,半虛掩著,時刻注意客廳女人的動向,拿出手機撥通另一個號碼。

    「你們說的情報根本有問題!」

    翟遠想起那通電話就氣,聲音忍不住大了些:「傅審言壓根兒不在乎他這老婆,說沒了這個再找一個,還讓我問梁家要錢,現在怎麼辦,我絕不僅僅想要錢,我要讓傅審言付出代價!」

    「您別急啊。」

    女聲輕輕柔柔道:「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真不在乎這個女人,可只要梁映真明面上還是他的老婆,是傅氏的總裁夫人,她怎麼會沒有價值呢。」

    翟遠眯起眼:「什麼意思,說清楚點。」

    「傅審言再無情再理智,也是個男人,何況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是傅氏的總裁,你說……大家都知道梁映真是他的太太,如果她爆出不光彩的照片,作為丈夫的傅審言會怎麼樣,就算他再娶,這個恥辱也會跟隨他一輩子。」

    翟遠側頭看一眼客廳里低頭吃方便麵的女人。

    「有這些照片,你進可讓傅審言成為艷聞談資,退可在他那兒拿到更多的錢,當然了,事後記得傳我一份,稍後郵箱我會簡訊發給你。」

    電話掛斷了。

    遠在珞雪山的梁家廚房裡,女人收起手機,淡淡笑著端起手中的托盤。

    「姑媽,花茶好了。」

    -

    梁映真吃完干硬的麵餅後,又被捆綁住手,膠帶封住嘴唇。

    和綁匪相處幾個小時,心情稍稍安定了些,似乎……似乎不是個窮凶極惡的人,目前沒有對她做出什麼可怖的事。

    而這會卻被男人情緒不明的眼神盯住許久,慢慢地心裡重新開始忐忑。

    他朝她伸出手,碰到睡衣。

    她忽然意識到他剛才的眼神什麼意思,驚恐地往後縮。

    「你配合一點,我就拍幾張照。」

    她更強烈地掙扎,整個人匍匐在地上拼命往後移,被封住的嘴唇嗚嗚|咽咽。

    即便在寂靜山嶺,翟遠一聽見她的聲音就擔心萬一有人經過,忍不住震聲恐嚇:「你乖乖的配合,也就幾張照片,否則……可能就不止幾張照片的事。」

    他朝她再伸出手,之前那麼纖弱的人卻迸發出驚人的力量,被捆住手腳在地上移動的速度還那麼快。

    翟遠第二次綁住手時覺得她還算聽話不掙扎,就沒有反剪手至身後綁住,而是綁在身前。

    現在,她就一邊拼命踢他,一邊用合併捆綁在一起的雙手拼命揮舞,連打中他幾次。

    他忍無可忍抬手劈向她的頸後,整個人一下軟綿綿地倒下。

    「早知道早點動手了。」

    他冷笑一聲,伸出手去。

    「篤篤」,客廳忽然傳來敲門聲,翟遠驚出一身汗,猛地收回手。

    「篤篤」

    「篤篤」

    「篤篤」

    持續不停的敲門聲。

    「有沒有人在家啊?」

    是陌生的年輕男人的聲音。

    翟遠翻出包里的一柄斧頭,藏於身後,緩步上前慢慢開了門,只留出一條小小的門縫,看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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