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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5:34:56 作者: 知無方
「映真, 你要記住,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腦里還記得這句話,也記得兩人溫存的時刻,他懷抱的溫度和目光里的柔情。
那麼,她在的地方是不是他的家呢。
下意識為他的話開脫,會不會只是拖延時間,會不會只是不喜歡情感外露,會不會……會不會……
獨自一個人被人悶進睡袋丟進陌生客廳,巨大的恐慌和電話里男人輕鬆不在意的巨大悲傷湮沒了她。
不想哭的,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還是不敢出聲,安安靜靜地流淚,怕惹男人心煩連啜泣也不敢,默默在倒在沙發邊上安靜流淚,幾縷髮絲貼在臉頰邊,蒼白的臉如同持續有流水淌過的花朵,嬌弱而惹人垂憐。
梁映真的眼淚在翟遠意料之中。
女人麼,沒幾個聽了枕邊人如此無情的話還能無動於衷的。
翟遠被傅審言先掛斷電話起先很憤怒,看見他的老婆手腳被捆綁倒在一邊地上哭泣,沒有反抗之力的羸弱姿態,那點憤怒倒是被自然消下去不少,生出些許滿足和快意。
不管怎麼樣,至少這個女人就是傅審言的妻子,而她卻毫無尊嚴地被自己困在幾乎不會有人來的深山別墅。
他蹲下,拿手撩了撩她貼在兩邊被汗水潤濕的頭髮,她立刻眼露驚恐和膽怯地往旁邊手腳並用地擦著地板的灰塵艱難蠕動,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裡眼淚更洶湧。
「多漂亮的小姑娘啊。」
翟遠冷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為什麼要嫁給傅審言呢,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他仇家太多了小姑娘。」
梁映真渾身微微顫抖著,在地板的灰塵上很慢很慢地挪動,心知如果他有歹念她逃不掉,卻忍不住讓自己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
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翟遠拿出手機皺了皺眉,起身走了出去,半掩著大門,站在門口一邊低聲說話一邊時不時看一眼客廳確認她的位置。
梁映真鬆了口氣,緩了緩,努力平復情緒,試著去探聽門口的電話說了些什麼,她不敢靠近,那樣也會太明顯,只好在原地靜悄悄地留意那邊的聲音。
窗外幾隻鳥飛過,嘰嘰喳喳的小段聲音飄了過去,卻還是聽不清門口的電話。
她轉了轉眼珠,透過客廳兩邊的窗戶看見窗外一片淡淡的藍紫色小花在枝頭,是江城的市花藍花楹,她突然又安心一點,看來大概率還在江城。
這點莫名給了她一點勇氣,慢慢地用身後反剪被綁住的手指點著地板,撐著上身一點一點用力氣坐直,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
說來真是奇妙,韓真佩上一本漫畫《執迷不悟:強扭的瓜最甜》女主逃婚後被男主抓回一棟別墅囚|禁,女主利用別墅里現存的東西試圖再度逃跑。
當然最後都失敗了,畢竟韓真佩強行要讓男女主HE。
可現在身處這個環境,梁映真的大腦開始努力回憶,漫畫裡女主都做了哪些事,用了哪些東西。她沒有經驗,只好借鑑一點漫畫女主的經驗。
日頭西落,夕陽透過窗戶照進客廳,照亮目光所及的每一處。
這棟別墅顯然有些年頭了,歐式裝修風格和屋裡的呈設頗有點老舊,也像是曾被人為地拿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偌大的客廳只有沙發、壁爐和茶几中央下方的積了厚厚一層灰、已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地毯。
再無別的東西。
梁映真有點泄氣,顯然想要借鑑漫畫的念頭不現實,這麼空曠的客廳除了沙發茶几、壁爐和毛毯什麼也沒有,漫畫女主那樣主動打破一個瓷器,悄悄藏起鋒利的碎片隔斷捆綁的尼龍繩顯然不行。
眼神微微流露出失望,果然漫畫和現實有差距。
陌生的中年男人在門外打了許久電話,她不禁忐忑,目前在這座陳舊的別墅里只看到他一個人,這麼多電話,是不是還有別的人牽涉其中?
電話里聽出男人和傅審言有仇怨,如果還有別的人,那麼會是誰呢?
梁映真努力去回想,這才發現,即便是傅審言的妻子,其實她對他的工作一無所知,雖然跟著他出席過幾次宴會,但每次去都是作為他的太太在旁邊微笑就好。
他很少談及自己的工作,也很少和她聊起與人的舊怨。
唯一的一次稱得上談心的,還是在安陵祭拜大哥一家人那天。
她背抵在沙發後,腦里千絲萬縷的線亂作一團,嘴唇被膠帶封住,流出的眼淚在臉頰漸漸乾涸,臉有些緊繃,不舒服。
門後時不時有男人的聲音傳來。
她靠在沙發後,靜靜看著窗外夕陽西下,昏黃的光線漸漸轉為淺淺的金色,照進陳舊的別墅客廳。
身處絕境,不得不說這樣溫暖明亮的光線是唯一的美好,她努力拋掉電話里傅審言的話,竭力讓自己鎮定不要胡思亂想,那都不是現在重要的事。
好不容易醒來又獲得新的人生,不可以……不可以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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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同時,西嶺一處山腳下駛來幾輛大卡車,從外表看,和普通運送貨物的貨車並無區別,西嶺跨過幾座山嶺通往礦山,常年可見大卡車經由西嶺山腳這條道前往礦山。
其中一輛大卡車後車廂,被防水布牢牢包裹住,許多大卡車後車廂都是如此的設計。
這輛大卡車後卻沒有裝貨,兩道擺放各式電子設備和幾個屏幕,中間交錯纏繞著許多的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