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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5:34:56 作者: 知無方
    傅審言俯下唇:「履行夫妻義務。」

    第十一章

    暗黑天幕下的珞雪山一如平日安靜。

    只是今天安靜得有些過了。

    梁映真之前很少出門,只要一到家,總能瞧見她的身影。乍然搬離,整個梁家安靜了不少,甚至安靜得讓趙卓麗想起過去的三年裡的每一天。

    梁啟力和梁映真都在療養院,家裡冷冷清清,即便入了夏也忽然覺得蕭瑟。

    趙卓麗獨自坐在二樓的露台,提起水壺,不出聲,垂著眼給留下的綠植一個接一個澆水。

    「姑媽,我還陪著你呢,而且映真又不是去了多遠的地方,想見就能見。」

    一個年輕女人順手接過她手中的水壺,接著給其餘的盆栽澆水:「說起來我才是遺憾,剛回國也沒見上一面,映真就搬走了。」

    趙穎思是趙卓麗大哥的孤女,母親早早改嫁,那時耀輝發展順利,她與梁啟力商量後便接回侄女養在身邊。

    趙穎思大學畢業後,順理成章進入耀輝工作,也算是現在趙卓麗的得力助手。梁映真昏迷的三年裡,也是她陪著趙卓麗度過的。

    「我只是有些擔心,她和傅審言能不能相處。」

    「姑媽後悔了嗎。」

    趙卓麗愣了下,卻沒接話。

    夜風徐徐吹過,趙穎思垂下眼皮,澆水動作沒有停下,輕輕說道:「傅總什麼人啊?他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事,我覺得他會對映真好的。」

    -

    傅宅里上上下下皆已睡下時,三樓的主臥里輕輕飄起一聲驚呼。

    梁映真大腦一片空白,驚呼剛一出口,便被傅審言堵住了唇。

    他剛沐|浴過,氣息清新而冷冽,很乾淨,陌生的氣息和微涼的唇面仍然激得她無比清醒,嗚|咽著胡亂用手按住他的臉,使足力氣往外推。

    復健的半年裡雖然每天都有力量訓練,但僅僅是用作支撐身體,此時她推半天也推不動,想抬腿踢他也被|壓得動彈不得。

    過了大約半分鐘,察覺到身|下的掙|扎,傅審言微抬了抬唇。

    「怎麼?」

    他還有臉問怎麼了!

    梁映真被氣得臉頰通紅,又太久沒有換氣,一被放開就重重喘|氣,手終於尋到空隙抬起用手背反覆擦濕潤的嘴唇,同時拿眼睛忿忿地盯住上方。

    傅審言雙臂撐在她的身側,默不作聲看她用力將唇擦了一遍又一遍。

    看了會,抬手將她的手按到一邊,對上她驚恐又警惕的眼睛,他淡淡地說:「再擦嘴要破了。」

    見他沒有其他動作,梁映真稍稍放下一點心,仍是防備地往後縮了一小截,往後抵住枕頭,沒法再往後了。

    傅審言看著她孩子氣的躲避,忽然勾了勾唇:「你不會以為,我們的關係只存在於紙面,不會有夫妻之實吧。」

    梁映真嘴唇動了動,正要開口又被他幾句堵回去:「我給過你時間了,半年過去,依然沒有接受你有丈夫的現實麼?」

    「可我只見過你——」她停頓了下,在腦中數了數,「只見過六次!算上今天也就七次!」

    傅審言很輕地挑了下眉:「記得很清楚。」

    「所以啊。」

    她微微動了動被按住的手腕,被他鬆開後,收回來輕揉了揉,小心翼翼地斟詞酌句,儘量作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妄圖引起他的良心發作。

    「哪有見過七次就做這麼親密的事的?你是我丈夫不假,可我失憶了嘛。」

    傅審言不為所動,抬起手掌,輕輕拂去她額上凌亂的髮絲,而後低眸注視著她:「說吧,你需要準備多久。」

    他嗓音低沉磁性,甚至語氣說得上溫柔,目光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被這樣的目光盯住,壓力陡然飆升,梁映真默默把「三個月」咽回肚裡,磨蹭半晌手舉在他眼下,緩緩翹起兩根細白的手指。

    「兩天?」他似是驚訝。

    梁映真糾正道:「兩個月!」

    「不行。」他一口回絕。

    「那就一個月!」

    傅審言欣賞了會她討價還價時愈發明亮的眼睛,才回道:「遲早的事,你沒必要這樣抗拒,浪費彼此精力。一個月不可能,我給你三天。」

    說完他微抬起身要離開。

    什麼?三天是開玩笑的嗎?

    梁映真情急之下,伸手握住他正欲離開的手臂,脫口道:「三天才不可能呢!和現在做有什麼區別?」

    「說得也是。」

    他重新低下頭。

    「………………」

    梁映真沒辦法了,扭頭邊躲邊急急出聲:「半個月,半個月行嗎,算我求你啦!」

    「一周。」

    傅審言直起身,垂下眼睥睨著下方,長居上位的威壓隱隱環繞。

    「你……你最好說話算話!」

    梁映真悲憤地用力捏住軟被一角,他剛往上要起身便伸手將他往後一推,裹著被子翻到另一側,談判失敗心情不美麗,怎麼會有這麼斤斤計較的男人?

    傅審言看一眼床上背對自己的細瘦背脊,起身理了理睡衣,轉身出了臥室。

    他不是聖人,被撩起火來又無處泄發,眼下沒有丁點睡意,便上到四樓的書房處理公務。

    臥室門「咔噠」一聲合上,梁映真的耳朵悄悄豎起。

    房間隔音太好,夜裡一點聲響也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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