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7章 瘋狂

    「你們這些狡詐的神族，我饒不了你們！」

    魔猿凶獸同樣站起，羞憤無比，它原本是過來通風報信，結果反倒把敵人給吸引過來，成為棋子，使老大都陷入危境中，讓它無地自容。

    「是你頭腦簡單，可別說我們狡詐哦。」那身材婀娜的祖神輕笑道：「這叫智慧，智慧是我們身體的一部分，伱沒有，但不能讓我們不用。」

    「諸位祖神，你們好歹也是各族的始祖，如此卑劣，六打二，算什麼本事？」蘇平站出來，同樣高聲說道。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質疑我們？」一位祖神對霖祖說道：「趕緊解決了，若非看這東西是天道院的道子，我早就讓他灰飛煙滅了，區區凶獸的血脈，天道院居然也不篩查，真的是越來越不行了。」

    「你不要插手，躲在一旁就行。」混沌諦龍獸給蘇平傳音，旋即身影踏出，遮擋在蘇平面前，一股力量湧現，將蘇平的身體覆蓋，化作一道氣旋般的結界，將蘇平庇護在其中。

    「前輩，你先前試過，我不會死，即便是你也無法殺死我，你不用分心保護我。」蘇平立刻說道。

    混沌諦龍獸眼眸閃動，道：「他們可能會施展某種古陣，隔絕天地，你確定你背後的存在，還能庇護你？」

    「能！」蘇平說道。

    在蘇平身上的氣旋，緩緩地消散了，混沌諦龍獸沒再多說什麼，只冷冷地道：「你最好別死了，否則那小傢伙就歸我了。」

    聽到這冰冷的話，蘇平卻感受到裡面有一種溫度，不禁心頭微熱，笑道：「我絕不會離開它的，前輩小心！」

    轟地一聲，六位祖神悍然出手，虛空驟然爆裂開來。

    狂暴的餘波力量波及而來，蘇平全力招架，呼喚出二狗進行合體，在他的肩膀側邊，生長出一顆狗頭，蘇平說道：「咱們來體驗下祖神的力量。」

    「嗷！」

    二狗低吼一聲，充滿戰意。

    「死！」

    一道冰冷的聲音陡然出現在蘇平的識海中，如同在他眼前的虛無中踏出，一道身影驟然出現，站立在蘇平身前，似乎從亘古就站在此處，赫然是霖族。

    其神色冷漠，目光睥睨，面容隱藏在時空中，只有一雙充滿冷漠和殺意的眸子。

    緊接著，蘇平便感覺全身驟然凝固，周遭天地間的無數大道，都被隔絕，一道特殊的力量域場，將他籠罩，不停收縮。

    「這就是不滅宇宙的力量？」

    蘇平眼中迸射出強烈光芒，驀然怒吼，背後浮現出他的混沌神魔宇宙，裡面的層層宇宙深空內蘊含的大道，全都湧出，隨著道心統一調動，化作一柄尖銳的巨劍。

    這是無數大道凝結的劍鋒，蘊含恐怖的特性，足以將萬物破開，撕碎一切。

    蘇平揮舞巨劍，朝眼前的祖神狠狠斬去。

    恍惚間，蘇平像是回到當初在天道院的斗場上，霖族的墨烽神子呼喚出祖神的虛影，讓他全身幾乎崩潰。

    當時僅僅是一道偉岸的祖神虛影，便帶來無法承受的實質威壓，是實實在在的萬鈞巨力壓迫其身。

    而如今，時光變遷，那位霖族神子已經化作黃土，而他已經面對這位當初虛影的真身，霖族的真祖，悍然揮劍！

    「蜉蝣！」

    霖祖眼底掠過一抹冷色，蘇平表現出的力量讓他意外，但更激起他的殺意，如此妖孽的存在，他絕不能留。

    他忽然明白，為什麼族裡的神皇被蘇平接連斬殺，這的確是已經超越尋常神皇的力量。

    而眼前這青年，還僅僅是神王境。

    一根手指驟然摁出，無數大道凝結的巨劍猛然停止，旋即顫抖，嗡鳴，緊接著劍鋒崩潰，四散成無數像繃帶般的碎片。

    凝結的大道，在剎那間被拆解破碎。

    在道境上，眼前的霖祖擁有比蘇平更深的領悟，足以輕鬆破開他的大道。

    「若是同境，你在我面前也是蜉蝣！」蘇平目光幾乎崩裂，戰意卻越發瘋狂，沒有絲毫懼意，分毫不讓地凝視著他。

    霖祖眼眸一冷，驀然揮手轟下。

    剎那間，蘇平感受到一面宇宙碾壓而來，對方的五指區間，似乎便是一方世界，有種勢不可擋的力量。

    蘇平鼓動全身力量，將破碎的巨劍再次凝結，再次斬出。

    與此同時，蘇平施展契約道心，締結八方天地，強征萬里神界之力，一股恐怖的力量隨著契約的締結，落入他的掌控中。

    蘇平將範圍極致擴大，從萬里達到五萬里，幾乎達到他的極限。

    「死！！」

    蘇平怒吼，渾身都燃燒出金色的神焰。

    嗷！！

    咆哮聲同樣在蘇平肩頭響起，是二狗憤怒的狗頭，此刻毛髮怒張，化作一頭霸氣而威猛的神狼模樣，朝對方撕咬過去。

    巨劍破碎，狼頭的猙獰利齒盡數被砸斷，一條手臂驟然延伸而至，將蘇平的身體貫穿。

    緊接著，無盡道力舒展，從手臂上爆發，像引爆的億萬顆核彈。

    嘭地一聲，蘇平的身體瞬間被撐破，意識消融，就像是被融化。

    霖祖收回了手掌，臉色卻有些陰沉，剛剛蘇平施展的力量，讓他都感到一些吃驚，這已經不是神皇境層面的力量，雖然還沒有達到祖神境，但絕不是神皇境所能應對的！

    「只是一個神王……凶獸的血脈當真如此優異麼？」霖祖眼眸閃動，盯著遠處的大戰，忽然間心中萌生出某種念頭，混沌血脈是天地間最古早，最可怕的血脈，而混沌血脈是統稱，裡面有無數的血脈區分。

    他們這些祖神中，就有混沌血脈的祖神，戰力極其可怕。

    就在霖祖目光閃爍時，陡然間，一道耀眼的劍光從他的眼帘側面映照而來，瞬間便讓他的眸子緊緊收縮，第一次露出動容和駭然之色。

    噗地一聲，霖祖的腦袋歪了過去，劍鋒破碎，但在破碎前掠過其臉頰，留下了一道極深的傷痕。

    這傷痕見骨，但很快在癒合，上面的道力被清理。

    霖祖轉頭盯著身後，眼中的駭然和震驚已經收斂，他雙目死死地盯著那道身影，正是剛被他斬殺的蘇平。

    身為祖神，他當然非常清楚，承受自己剛剛的攻擊，蘇平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絕無復活的可能。

    他已經從過往的所有時空，將其斬滅，但……蘇平就活生生站在了他眼前。

    幻覺？

    分身？

    霖祖想到了種種可能，但又一一否定，他的感知絕不會錯，剛絕對將蘇平已經斬殺了…

    「你在東張西望什麼，你的對手是我。」蘇平微微咧嘴，已經跟二狗完成合體，眼眸中帶著戰意和挑釁，「我還沒找祖神當過陪練呢，這算是正兒八經第一次，你就給我好好練練手，讓我看看我的極限在哪！」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霖祖卻沒輕易出手，而是死死凝視著蘇平。

    「身為萬族頂點的存在，你好像有點沒禮貌。」蘇平微笑道：「如果你實在不知道，可以把我當成你失散的父親，我不介意。」

    霖祖沒有動怒，他知道這是蘇平在激將，對方是想靠自己拖延住他，不讓他加入圍剿凶獸的戰場。

    只是，他覺得這想法非常可笑和離譜，但同時心底還有一種慎重，是什麼樣的依仗，讓蘇平有如此離譜的想法。

    剛剛詭異的不死？

    霖祖沒多說，身影驀然衝出，剎那間，他宇宙凝聚於手臂，猛然橫掃而出，將蘇平凝聚出的劍鋒再次擊潰，在蘇平還沒來得及反應的瞬間，手臂跨越時空和大道，直接將蘇平的身體貫穿，再次將其攪碎。

    這一次，他用的力量更大，接近五成，要將蘇平徹底湮滅。

    包括周遭天地間的大道，也被他一併抹去。

    望著空蕩蕩的時空，霖祖鬆了口氣，也許剛剛是錯覺？不管怎樣，現在不是探究的時候。

    他剛準備動身，陡然一道劍氣再度襲來。

    「你朝哪看？」蘇平的聲音響起。

    霖祖的表情凝固，瞬間揮手，將臨近的劍氣擊潰，他驀然轉頭，盯著復生在原地的蘇平。

    蘇平笑吟吟地看著他，跟二狗完成合體，道：「讓我見識下祖神境的全力吧，拿出你的不滅宇宙，讓我看看是否真的永恆不滅。」

    霖祖瞳孔在地震，心中的驚駭翻天覆地，連續兩次，他絕不可能是錯覺，這第二次他斬殺的更為徹底，結果蘇平居然還能復活？

    他有種恐怖的感覺，懷疑是自己出了什麼問題。

    或者說，自己一開始就陷入混沌諦龍獸製造的某種道術幻境中？

    他閉上眼眸，認真地感知，確定自己此刻是「清醒」的。

    嘭！

    蘇平接連揮劍，劍光怒斬，卻都被霖祖隨手擊潰。

    但蘇平發現，自己的攻擊，霖祖也需要稍加力量才能應付，並非是那種能直接無視的程度。

    「五萬里神界契約，是極限了……」蘇平感受著身體無數細胞快要充斥得爆裂，他深吸了口氣，試著將這股力量跟道術糅合，很快，他的劍術發生變化，力量時強時弱，變得更鋒利和尖銳，更凝聚。

    「不是幻覺……」霖祖睜開了雙眼，他能確定，自己此刻的狀態是真實的，眼前的感知絕非虛假。

    他甚至將感知延伸到四周的宇宙中，想看看是否是某種古物製造的錯覺，讓他產生了認知障礙。

    但並沒有感知到這種東西。

    他不禁看向蘇平，臉色變幻不定，如果他在現實中，那為什麼將蘇平殺死，他會復活？

    如果他不在現實中，那又在何處？

    他越想越覺得寒意從心底湧出，如果不在現實中，那他一同而來的其他祖神，為什麼沒將他從這種狀態中拉出？

    難道說，全員淪陷？

    霖祖想到了種種，越想越覺恐怖。

    他驀然怒吼一聲，朝蘇平揮拳砸去，虛空崩塌，他的宇宙真實地呈現，凝聚出他全力的一拳，狠狠砸在蘇平身上。

    蘇平根本無從招架，他的宇宙瞬間被洞穿，身體剎那間爆裂。

    但下一刻，蘇平再次復活。

    「不可能！！」霖祖發出怒吼，但聲音中卻充滿恐懼。

    他接連揮拳，一次次將蘇平斬殺。

    連續數十次，蘇平剛復活便死掉，甚至來不及感知周圍。

    而每斬殺蘇平一次，霖祖內心的崩潰和絕望，便更勝一分，這種顛覆了他的認知，讓他的大腦都有種爆裂的感覺。

    越是強者，對自己的認知越篤定，而一旦這種認知被打破，造成的顛覆和衝擊，便會越殘酷可怕。

    「如果這不是真的，那真的在何處？」霖祖發出大吼，雙眼發紅，他不再攻擊眼前的蘇平，揮手朝周遭的虛空轟擊，很快，方圓的虛空全都裂開，神界也被撕裂。

    而在這狂暴的攻擊中，蘇平所在的位置卻完好無損。

    蘇平直愣愣地看著這一幕，看到狀若瘋癲的霖祖，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這傢伙不會是瘋了吧？

    難道祖神也會精神失常？

    蘇平有些不可思議。

    「霖祖，你在搞什麼鬼！」

    遠處，一道怒喝聲響起，卻是霖族的一拳轟到戰場中，險些傷到其中一位祖神。

    這位祖神驚怒咆哮道：「讓你解決一個小鬼，你在跟我搞什麼，那小鬼還沒死？你怕不是故意聯合我們過來，陷害我們！」

    「霖祖，你跟這凶獸勾結不成？！」

    其他三位祖神也是憤怒，質疑起霖祖的動機。

    解決一個小鬼，抬手間的事，卻遲遲沒過來，反倒剛剛還險些傷到他們。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霖祖瘋狂咆哮，驀然朝混沌諦龍獸沖了過去，「源頭是你，一切都是你！」

    看到霖祖瘋狂的模樣，這四位祖神都是愣住。

    「哼！」

    混沌諦龍獸冷哼，朝霖祖撲殺而去。

    「你的對手是我，往哪跑！」蘇平的身影從遠處追趕過來，發出怒吼。

    霖祖面色猙獰，施展出宇宙朝混沌諦龍獸砸去，卻被其一爪擋住，並且還將其宇宙戳裂開來。

    「疼痛……真實的……」霖祖眼中的瘋狂略微消退，宇宙的破裂，讓他體驗到真實，但當他看到蘇平時，眼底的瘋狂又漸漸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