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9章 一指

    絢爆的能量中，蘇平撕碎那位神皇的身軀，從中踏出，他周遭神焰涌動，如天地間唯一的君王！

    蘇平目光睥睨，俯視眾人，道：「不是說要殺我麼，你們怎麼呆若木雞，還不動手？！」

    這喝問聲讓眾人驚醒，驚駭之下，皆感到莫大恥辱和憤怒。

    「讓老朽來斬你首級！」

    一位皇者不堪忍受，怒喝著飛撲而來，如一頭蠻荒巨龍，聲勢驚天，其背後宇宙爆發出耀眼光芒，似乎要將整個時空都鎮壓。

    無數鬼魅般的虛影，在其身體周圍環繞，如九幽中的厲鬼亡魂，皆是其生平斬殺的敵人，被其縛魂效力，成為其戰力的一部分。

    此刻這些虛影猙獰咆哮，跟隨其身影一同衝殺而來，如魂界煉獄之主，顛覆世間。

    「既稱朽也，還是乖乖去躺著等待腐爛吧！」

    蘇平目光璀璨，從天空中驀然踏下，虛空中一道巨大赤足出現，由無數大道構成，竟直接將那無數虛影戰魂，都壓迫得發出驚恐尖叫。

    那皇者怒吼著化作一道黑色尖刀，斬斷了時空，刺穿蒼穹，直接出現在蘇平的神魂意識中，這一刀同樣無可躲避！

    但蘇平沒絲毫躲閃的意思，他勢頭不減，一腳踩踏而下，隆地一聲，十方天地震盪，整個霖族前後千年的時空，都隨之波動翻湧。

    那皇者化作的黑色刀鋒，被蘇平一腳直接從高空踩踏到破碎時空的深處，跌落到神界的深層當中，那裡是無數混亂的空間亂流和肆虐的能量，以及破碎的大道，極其兇險，尋常神王都不敢踏入。

    但對方畢竟是皇者，單靠深層空間無法使其隕落，只是此刻他的身體卻被蘇平踩在深空中，無法動彈，只能忍受著周遭力量如蟻蟲啃咬般侵蝕。

    「你！！」

    這皇者眼珠子都快凸出，既是驚駭，同樣是憤怒，他乃無上皇者，曾叱詫神界，聞名各洲，即便是七大神族的皇者見到他，都會客氣三分，此刻竟如死狗般被蘇平踐踏在神界深空中，無法動彈，這是何等恥辱！

    「看來爾等也不過是螻蟻罷了！」

    蘇平輕蔑的聲音傳來，那巨大的赤足上空，無盡的黑暗頂上，一雙冰冷而璀璨的目光，如九天上的神祇，俯視著疾苦人間，漠然而毫無憐憫。

    隨著話落，赤足驀然爆發出無盡光芒，嘭地一聲，那皇者還來不及掙扎，便被直接踩踏成齏粉，連同神魂一同湮滅，被無數大道徹底絞殺！

    馳援而來的霖天戰等人，看到此景皆是氣得渾身發抖。

    十萬年都難以栽培出的皇者，竟在蘇平面前接連隕落。

    「以我神血喚祖魂！！」

    霖天戰驀然發出嘶吼，這一刻他再無先前的淡然，如同一頭受傷的怒獸，狂暴而兇猛，渾身都燃燒著璀璨的神力光芒，僅是能量的餘波便蔓延數千里，如一顆閃耀到極致的太陽。

    聽到他的話，其他皇者皆是悚然，但同時也明白，此時此刻的確無法再保留，眼前的小怪物超出想像的可怕，只能用這一招鎮殺！

    「以我神血喚祖魂！！」

    「以我神血喚祖魂！！！」

    伴隨著一位位皇者的悲憤怒吼，整個霖族的上空都發生了變化，或者說，整個霖族地界，都在這一刻發生了某種變化。

    哪怕是相隔億萬里，無數城池，在霖族地界的邊陲小城，此刻這裡的人們，也莫名感受到，空氣中忽然多了某種刺骨的寒意，就像城池內的空氣，驟然化作一口巨大毒蟒的口腔，所有人置身其中，令人不寒而慄。

    「祖魂……」

    正在阻撓燕晴等長老的霖皇，驀然回首，看向層層時空外，正在交戰的地方，他眼中露出一絲驚駭，他已經請動霖天戰等上一代的老怪物出手，他們難道沒能解決蘇平？反倒還不惜燃燒神魂和體內的血脈，呼喚祖魂？！

    「伱們在幹嘛？！」

    正在霖皇宇宙之內的燕晴等人，都感受到一絲莫名的悸動，雖然相隔霖皇的宇宙，對外界的感知極為稀薄，但他們卻有種莫名的寒意，似乎周遭的天地，發生了恐怖的變化。

    「喚祖魂？」

    蘇平聽到霖天戰等人的話，臉色微變，從天道院的神書館某些秘典中，他聽說過這種秘術，各大高位神族才掌握，以族內嫡系強者的血液，能夠短暫的呼喚祖神的一絲魂力降臨，極其可怕，也是祖神給予自己族內強者的一種庇護。

    即便在無數光年之外與人搏殺，族內強者依然有這份保命底牌。

    這也是高位神族的強者，能夠俯視其他種族的原因，即便是同境，人家也能藐視你，因為人家背後有祖神撐腰，無需請祖神出面，僅僅是喚來祖魂，便可將你鎮壓，同境之內，你拿什麼跟人家斗？

    「真是沒完沒了啊，敗了一批又換一批，你們何不乾脆請你們的祖神出場！」

    蘇平眯起的眼眸泛冷，沒給這些人繼續呼喚的機會，迅速出手，朝其中一位皇者殺去。

    雖然他想看自己的極限，但他早就見識過祖神境的存在，曾教導混沌小獸的混沌諦龍獸，便是神界的祖神境凶獸，並且比一般的祖神還可怕，至今沒有哪族能夠將其馴服。

    以他現在的力量，蘇平清楚，自己對上祖神根本沒勝算，用祖神來檢驗自己的極限，只會得到秒殺的結果，毫無意義。

    嘭！

    一槍揮出，瞬間便殺到那位皇者面前。

    對方匆忙招架，卻被神槍刺穿手臂。

    蘇平第二槍刺出，無盡大道凝聚，化作一道寸芒，瞬間撕裂對方的宇宙，將其身體釘死在虛空當中。

    「你不是要兵器麼，我來還你！」

    斬殺一皇后，蘇平朝霖天戰殺去。

    聽到蘇平的怒喝聲，看到倒在蘇平面前的那位皇者，霖天戰眼眶微微發紅，那位皇者是跟霖祖同時期的皇者，極其強大，沒能競爭過霖族，於是成為了霖族的追隨者，也是後來族裡的族老，庇護家族無數歲月。

    在他還小的時候，對方已是神王！

    而現在，這位叔伯長輩，卻倒在了他面前。

    「你該死！！」

    霖天戰咬著牙，渾身都在顫動，他從沒想過，僅僅一人居然讓他感受到種族滅絕的危險，今日跟蘇平的一戰，不亞於跟其他高位神族的一次種族戰爭！

    而且，以往即便是最激烈的種族戰爭，皇者的隕落速度都沒有今天這麼可怕。

    伴隨著神槍殺至，霖天戰驀然抬頭，渾身驟然閃動，消失在原地。

    但下一刻，槍芒在虛空中將其身體刺出，其身上的神鎧碎裂，肩膀被神槍刺穿，血肉湮滅。

    「怎麼連你的兵器都接不住，這樣我還怎麼還給你！」蘇平從深空中踏出，再次揮槍刺出，槍身蘊含周遭萬里神界的力量，這股力量強大到足以輕易洞穿任何一位皇者，就像地球上一個凡人承受上萬里的大氣壓，瞬間便會被壓成肉泥。

    僅僅神槍帶動的呼嘯餘波，霖天戰便感受到一陣窒息，似乎周遭的空氣都被抽空，他無法理解，為什麼眼前的蘇平具有如此恐怖的力量，這已經超出了皇者的範疇，但又不像是祖神境的，甚至，蘇平自身的境界也只是神王境。

    詭異，無法理解！

    霖天戰的身影再次閃動，但槍芒如影隨形，已經鎖定其神魂，無法甩脫，他竭盡全力，也只是延長刺中自己的過程。

    從某個層面來說，他已經被刺槍擊中，結果無法改變，但他能勉強試圖扭曲這個結果，從重創到輕傷。

    嘭地一聲，霖天戰再次被蘇平擊飛出去，半個臉頰都被刺破，血淋林，骨骼露出，極其驚悚，但其傷口表面的血肉在艱難蠕動，清理上面的大道力量。

    蘇平眼眸微眯，對方的力量遠比其他神皇要強得多，居然能承受他兩槍不死。

    「能承受萬里神界之力，也算是天驕了。」蘇平目光閃動，再次殺去。

    在出槍的同時，他也在適應和感受這股力量，通過道心契約借來的神界力量，通過宇宙為槓桿，撬動萬里神界之力，尋常神皇在他面前已經如嬰孩沒什麼兩樣，畢竟這萬里神界的範圍，蘊含無數大道和規則，絕非簡單的力量。

    「不知道我現在能借用的力量極限是多少……」

    蘇平思量的同時，出手也沒慢，眼看第三槍就要擊中，陡然一道虛幻的力量映照而下，蘇平頓時感覺自己眼前的霖天戰，身體化作特殊的力量，似乎跳脫了神界之外，無法感知，只有殘影可見。

    與此同時，周遭天地間那帶著詭異力量的氣息，在這一刻徹底降臨。

    蘇平頓時便感覺，似乎有一座座山嶽，從眼前籠罩而下，強大的壓迫感，讓他有種置身蛇巢當中的感覺，渾身都不自禁地發寒。

    蘇平抬頭望去，便看到一道朦朧的虛影，不成人形，如一團純粹的發光體，散發著灰濛濛的光芒，在這光芒的核心初，蘊含著恐怖的力量氣息，似乎是一股濃縮到極致的力量。

    蘇平沒有驚慌，即便他真的隕落了，也能通過系統復活過來，此刻他反倒有心思聚力於雙目之上，窺視這力量的構成。

    在混沌雙目下，蘇平看到這股力量，赫然凝結了無數大道，超出想像的數量，但這些大道聚集在光芒的核心處，卻彼此逐漸融合，從眾到少，最終數量達到清晰可數的數目，然後直至化作一！

    大道被熔煉了！

    蘇平瞳孔一縮，還能這樣？

    在蘇平凝望時，那灰濛濛的光芒驀然爆發，朝蘇平飛射而來。

    蘇平頓時有種驚怖的感覺，若被這光芒擊中，自己真的會死！

    雖然他能復活，但蘇平不願就這麼輕易隕落，他咆哮著驀然操縱周遭天地的神力，身體與神界融合，混沌宇宙如鯨魚戲水般，將天地間的力量聚集而來，在眼前凝聚成一道漩渦般的尖錐，他要阻擋這股力量。

    這尖錐如旋轉的風暴，蘊含著恐怖的旋轉撕扯力量，對方的攻擊進入其中，會被不斷旋轉撕裂削弱其力量。

    但蘇平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到對方的力量被削弱那一刻。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如瞬間而至。

    嘭地一聲，蘇平聚集萬里神界之力凝聚的尖錐，瞬間被擊散，下一刻，他的宇宙也被砸穿一個窟窿，同時他的身體也被貫穿。

    恐怖的撕裂力量，像是要將蘇平瞬間扭曲，化作黑洞原點。

    蘇平眼前的光芒消失，他看到的，卻是一根手指，那濃縮的灰濛濛光芒盡頭，原來是一根祖神的手指！

    撕裂、破壞、痛苦。

    蘇平感受著身體的膨脹和衰變，這感覺是如此熟悉，他曾無數次經歷。

    「原來是祖神的手指……」

    蘇平咬著牙，眼中露出倔強的瘋狂，「僅憑一根手指，就想要摁死我？我不是螻蟻！！」

    他的神魂發出嘶吼，這種咆哮在他顱內響徹，整個大腦的血液如沸騰般燃燒，他破裂扭曲的身體，正一點點凝聚，他聚集的力量，逐漸蔓延，從萬里神界，達到兩萬里，並且繼續蔓延，直至達到三萬里才停下！

    而蘇平身上的撕裂力量，也被那股湧入進來的神界之力所抵擋，兩股力量糾纏之下，最終是蘇平逐漸占據上風，將傷勢壓了下來。

    這一切都在極短時間內發生，蘇平周圍的時空如破碎的風暴，無法辨別時間，但在別的時空中窺視，卻只看到蘇平受傷的一瞬間，又癒合恢復了。

    「不可能！」

    霖天戰等人看到此景，皆驚駭得神魂都快冒出，祖魂一擊，都沒能將蘇平擊殺？！

    他們感覺三觀受到強烈的衝擊，甚至大腦都有些空白，這種震撼，比凡人看到神靈降落在眼前還要衝擊巨大。

    他們修煉恆久，無數歲月鞏固下的認知，牢不可破，而顛覆的那一刻，其劇烈程度甚至等同於行星爆裂。

    「給我死！！」

    蘇平聚攏傷勢的剎那，雙目如射出兩道神電，整個天地都被貫穿，他驀然攥緊神槍，橫掃而出。

    剎那間，恐怖的一幕出現了，槍影橫掃之處，虛空皆盡崩塌扭曲，無數大道湮滅。

    嘭嘭！

    兩位皇者最先觸碰到，即便凝聚出全身力量抵擋，卻如萬鈞巨石重砸下的雞蛋，瞬間破裂，身體爆裂成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