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6章 感悟

    時間飛逝。

    蘇平在天道院待了半個月，學到不少神術，豐富了他的戰鬥方式。

    此外，身為道子，蘇平得到大量修行資源，幾乎是有求必應，他將先前從大師兄宋淵那裡學到的秘術練成，戰力再次小幅度提升。

    另外，蘇平還找到蟾老，將魔鼎女子跟魔經老者交給他，請他幫忙修復。

    見到蟾老，這兩件魔兵頓時便老實本分了下來，蟾老在他們眼中，是仙帝級的人物，即便他們曾經追隨葉塵叱詫上古仙紀時，見到仙帝也是戰戰噤噤，唯唯諾諾。

    對蘇平的請求，蟾老也沒拒絕，找到許多稀缺材料，還特意請來神界有名的鑄器神師，幫蘇平重塑了兩件魔兵。

    兩件魔兵洗盡鉛華，蛻變為絕品神器，戰力大幅度提升。

    魔經老者曾經被摧毀的殘缺經頁，也修復了回來，讓他缺失的一部分記憶逐漸復甦，給蘇平道出更多隱秘，其中包括仙紀被摧毀時的大戰場面。

    讓蘇平沒想到的是，在那場大戰中，他看到了漆黑的大手，跟先前師尊給他看到出現在蟲潮中的天外異族，一模一樣。

    「上古仙紀，也是因這天外異族而滅絕？」蘇平有些震撼，這簡直是驚天大消息，仙族紀元強盛無比，遠比他所在的宇宙更加強大，仙帝雖然稀少，但仍存在，而相當於至尊境的仙王，更是掌管著小仙界。

    如此繁榮的仙族紀元，都被這天外異族所摧毀，雖然不知曉是否是同一個異族，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異族存在的時間極其古老。

    「該不會神界曾經爆發的大戰，也是這異族導致的吧？如果是這樣，那這異族的身份……」蘇平瞳孔微微收縮，如果真是這樣，那天外異族的身份幾乎是呼之欲出，神秘的天族！

    但如果真是天族的話……

    蘇平想到金烏一族，即便是強如金烏始祖，都在躲避天族，這天族以族相稱，說明並非單體，而是一群生命體。

    侵入宇宙的如果是天族，那這場戰爭，還有意義麼？

    蘇平就算對自己很自信，但也不敢說自己能修煉到金烏始祖一級，更別說即便達到金烏始祖那個級別，也無法跟天族較量。

    「應該是我多想了，天族是撕裂混沌時代的生命，不可能存活這麼久，如果真是天族的話，那天族為什麼要隱藏在蟲潮中，有什麼東西值得它忌憚？」

    蘇平搖頭，覺得也許是自己多慮了。

    不管如何，他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提升自己的修為。

    「我想遊歷神界，找尋自己的道心，順便去一趟赤穹域。」蘇平對蟾老說道，他打算暫離天道院，他如今已經卡在瓶頸，只有凝鍊出自己的道心，才有質變。

    另外，順帶去一趟赤穹域，蘇平也是想要得到更多的天火。

    先前赤穹域主給他的那一簇天火，已經被他的身體吸收，如今他的肉身也達到了神王境，並且殘留的天火力量，仍然在不斷淬鍊他的身體，等完全吸收的話，蘇平估計自己的肉身應該能勉強達到神皇境。

    能夠將天火吸收，主要也是得益於從金烏大長老那裡得到的原道神焱術，加上天火中有劫道的氣息，才讓蘇平能夠意外的吸收。

    「那你要小心，雖然你現在是本院道子，霖族不敢明面上對你怎麼樣，但他們絕對不會放任你這樣的天才成長起來。」蟾老對蘇平告誡道，並沒有勸導蘇平留下，畢竟溫室里培養不出妖孽，何況蘇平如今已經窺視到原始道界，能夠隱蔽自身氣息，霖族無法察覺到蘇平的行蹤，除非身邊的人將蘇平出賣。

    蘇平點頭，他身上有道子令牌，還有道子神袍，即便是遇到神皇境存在，都能抵擋一二，何況他還能利用系統復活，這也是他想要在太古神界遊歷，尋找自己道心的緣故，畢竟現在外面的宇宙已經被蟲潮侵占，他無法遊歷。

    跟蟾老道別後，蘇平便將眾多寵獸收起，同時也將魔鼎女子跟魔經老者帶上，開始自己這一趟太古神界遊歷之行。

    他收斂氣息，從天道院悄然離開，拿著從神書館那裡的神界地圖，朝著赤穹域前行。

    雖然他有副域主的令牌，能直接傳送過去，但蘇平想要沿途看看神界百態，希望能藉此感悟道心。

    在神界地圖上，赤穹域是一處神洲上單獨劃分出的地域，是顏族的地界，而顏族是高位神族之一。

    蘇平變化成一個普通神族，將自己的顏值也調低99%，儘管如此，看上去依然風流倜儻，他身邊圍繞著煉獄燭龍獸跟紫青牯蟒，他們都幻化成神族模樣，至於混沌小獸，蘇平沒有叫出來，畢竟後者身上的混沌氣息太濃郁，是純正的混沌生物。

    雖然他能幫忙隱藏，但如果遇到神皇境的存在，近距離還是容易被識破。

    拿著從天道院那裡領的神界貨幣，蘇平一路像旅行般，進入一座座神都，途徑一處處荒野、小鎮。

    遇到沼澤、沙丘、神獸、破落的神林。

    也遇到一些神界的冒險者。

    來到太古神界這麼久，蘇平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這處世界的魅力和不同。

    當蘇平化身成一個中位神族時，他發現不少神族對待他的態度，都較為友好，傲慢和偏見似乎不見了。

    當他遊歷數天，變化成高位神族的模樣時，發現非但沒有看到傲慢，還看到了謙遜和恭敬。

    「自詡為神族，在我們人族中可是萬能的神，但實際上也只是一群強壯點的生物罷了。」

    「神族如此，仙族如此，真正沒有情感，主宰一切公正和秩序的存在，真的有麼？」

    蘇平陷入沉思。

    想要做到絕對的公正，就不能具備情感。

    情感是感性的，情感越強烈，越感性，而理性往往是冷漠而公正客觀。

    「如果我將自己的情感捨棄，是否能夠超脫，成為真正的主宰？」

    蘇平冒出這樣的念頭，從腦海深處的理智告訴他，這條路……可行。

    並且似乎是通往某種至高的道路。

    但想到小骷髏，看到身邊乖巧趴著的煉獄燭龍獸、紫青牯蟒、二狗等，蘇平將這想法立刻摒棄了。

    「金烏始祖所看到的世界，生命就像一堆沙粒組成，只是沙粒彼此的碰撞形成，這真的算是生命麼？」

    「所謂的想法，承載想法的東西，算是生命麼？」

    「那些宇宙深處的身影，那些大道纏繞的身影，那些飄浮遊動的大道……似乎都是有生命，只是他們的生命，以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存在。」

    「以天地為鑑，修行自身，自古以來，人類的強大，都是觀測天地，模仿天地，天地宇宙是最好的老師……」

    「火是雷電降下，上天賜予，利用工具，是從大自然所學習，一花一草一木，其行動規律，其生存方式，都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雨怎麼滴落，花怎麼盛開，萬物都蘊含大道……」

    「萬物蘊含大道……」

    蘇平喃喃自語，他腦海中陡然想到了一句話。

    萬物皆可培育！

    這是系統說的。

    那……大道也能培育？

    想到此處，蘇平的瞳孔微微放大，腦海深處似乎有無數的思潮湧現，光芒迸發，他一直迷惘的東西，在這一刻似乎浮現出了尾巴，並且被他抓住了。

    「如果萬物都能培育，大道也能孕育……那孕育大道會是什麼樣的存在？」

    蘇平腦海中嗡鳴顫動，他隱隱知道自己的道心方向了。

    只是，讓蘇平沒想到的是，這臨門一腳的關鍵，竟然是系統早就跟他說過的一句話。

    萬物皆可培育。

    這簡單的話里，蘇平一直以為是驕傲的系統裝逼的話，現在看來，卻蘊含至高的奧秘。

    蘇平忍不住想笑，他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心方向。

    「蘇哥哥，你在笑什麼？」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蘇平轉頭望去，在車廂內，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好奇地看著他，在少女旁邊是他的哥哥，身材健碩，容貌俊秀，同樣詫異地看著蘇平。

    蘇平的目光從帘子外收回，心情極好，笑了笑道：「忽然想到一件開心的事。」

    「是什麼事呀？」少女好奇問道。

    這兄妹倆是一個跨州貿易團的，而蘇平在兩天前遇到這支貿易團，他們正好要運送一批物資去相鄰的神州，除了物資外，他們還有多餘的位置，同樣能走私一些跨州的神族，價格比跨州傳送陣更貴。

    通常請他們幫忙走私的人，都是有些問題的，如罪犯。

    「薇爾，要禮貌。」旁邊的哥哥立刻說道，像蘇平這樣通過他們走私跨州的人，多少都有些秘密，即便不是罪犯，也是一些從家族偷跑出來的人，要知道大部分神都的傳送陣，都會留下痕跡，會被家族查詢到去處。

    少女吐了吐舌頭，對蘇平笑了笑，憨態可掬。

    別看她年齡十六七歲的模樣，但生命氣息已經數千年了，修為更是達到封神境，在貿易團護衛中，算是強力的護手。

    畢竟，更高的神王境，在神州各大勢力內，都屬於上流存在，各大勢力奉為上賓，在冒險團跟這些貿易團中，幾乎不見蹤影，偶爾有也是眾人環繞，群星捧月的存在。

    蘇平笑了笑，沒有在意，他從斜靠的姿勢稍微坐起，心中的思緒找到方向，讓他心情極好，雖然不能馬上凝鍊出道心，但至少他找到了方向，接下來只需一個契機，他便能凝鍊出道心。

    這一趟的旅行，他見識過各式各樣的神族，沿途看到的諸多絕美的，淒涼的、殘酷的景象，都是促進他思緒迸發的養分。

    「我要走了。」蘇平準備離開了，直接去赤穹域。

    這貿易團要去的相鄰神洲，離赤穹域還極其遙遠，蘇平沒必要再沿途逛下去了，去赤穹域拿到更多的天火，就可以返回店鋪。

    「走？」

    少女一愣，連忙道：「可是現在還沒到地方啊，我們現在在神州之間的虛態靜空當中，外面很危險的，我們……」

    沒等她話說完，陡然車廂停了下來。

    在車廂前是三頭渾身赤紅鱗片的龍獸，這條隊伍較長，有數千人，30多駕車廂，都是用統一的赤鱗龍獸拖拽，這些龍獸都是封神境的神獸，足足上百隻，本身就是一股極強的力量。

    「怎麼回事？」

    車廂內的青年臉色微變，頓時感知延伸而出，下一刻渾身氣息顯露，低沉道：「薇爾，隨我出來。」

    少女同樣感知到了情況不對，對蘇平道：「你在這裡不要亂跑哦，我們出去一下，可能會有麻煩，但你放心，我們會解決的。」

    蘇平沒有答話，他的感知延伸，此刻車輛隊伍行駛在虛空中的一條神道中，這條神道建立在兩座神州之間，在神道外面是靜態的世界，裡面蘊含著虛幻的力量，能干擾神識，同樣隱藏著神界一種令人聞之色變的虛神獸。

    虛神獸能夠弱化神族體內的神力，是神族的克星，這神道通常只有神皇境強者才能建立，是通過原始道界所開闢，在神道內是安全地帶。

    此刻在他們所通行的神道前，出現一艘飛船，這飛船擠入了神道當中，船上站著十幾道身影，正在跟前方領隊的人交流著。

    蘇平仔細聆聽了下，大概明白了什麼意思，沒想到是遊蕩在靜態虛空中的劫匪。

    「真是刀口舔血的職業，那艘飛船好像是件不錯的神器，難怪能橫渡虛空來到這裡……」蘇平感嘆一聲，他能感受到，神道附近的虛空中，隱藏著數頭強大的虛神獸，如果沒有神道的庇護，他們這些人估計此刻都要遭殃。

    這些虛神獸能輕鬆擊殺同境的神族，神族對此避之如虎蠍。

    蘇平靜靜觀望，如果他們不能解決的話，他便順手幫他們解決了，對他而言只是小事，也算是回報剛剛這小姑娘善意的提醒。

    很快，隊伍前方交涉的人已經談妥，破財免災。

    蘇平放下心來，正要取出赤穹域令直接離開，忽然眉頭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