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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5:07:25 作者: 香露明蝦球
    程奕走走停停,拍了幾張他覺得自己看得懂並且按自己審美來說算得上好看的畫,挑挑揀揀幾分鐘,發了五張到ins上。

    他剛把手機放回褲袋,一陣微信提示音打破現場的靜謐。他慌忙把手機按靜音,一看是潑辣發的微信。

    「快去大群,小學雞太煩了。」

    哇哦,還沒定下來等下去哪吃飯啊。以前大家都喜歡去海底撈聚,但是太容易被粉絲偶遇了,漸漸放棄去海底撈。但是去哪吃又成了問題。

    他沒什麼偏好,實在不行叫幾斤小龍蝦到他家吃也行,反正就是想和兄弟們聚聚吹牛皮。不過他不想被潑辣懟,還是發了條微信在工作室的群問大家有沒有推薦的地方。前提,足夠隱私。

    方姐私聊他。「Celine在籌備一家烤肉店,裝修什麼的都搞好了,就在J區。不過還處在試菜階段,你和你那群小學雞要是不介意就去試試,絕對vip服務且沒有其他客人。」

    「你微信問問她吧。」

    程奕心想,何必在微信問呢,在這裡逛逛找找人就行了。他走到展覽外圍逛了一圈,在一個臨時小吧檯找到在泡茶的沈問茶。

    「Celine!」他沒走近,因為沈問茶身邊還站著一個工作人員。

    沈問茶看了他好幾眼才確定是他,揮揮手叫工作人員先去忙,等附近沒人了才叫他過來。

    「你也對繪畫有興趣嗎?」沈問茶臉上露出微笑,「普洱,要一杯嗎?」

    風大,程奕其實沒大聽清她最後一句問了什麼,他只聞到沈問茶身上的鳶尾花味道。雖然沈問茶今天戴的還是珍珠耳環,但是這一次配了一大顆海藍寶,而他記得上一次她配的是一小顆白鉆。沈問茶給他倒了茶,他迷迷糊糊地點了頭,迷迷糊糊接過茶杯一飲而盡,才想起自己要找她做什麼。

    沈問茶聽他說完,打了個響指。「小事一樁。有你們給我做測評,我還求之不得呢。我打個電話過去就行,我發定位給你。」

    「謝謝啦。」程奕又喝完一杯沈問茶斟的茶。「對了,你怎麼搞一個室外畫展啊,對畫作保存不好吧。」

    「藝術館的展覽都已經定了,沒有多餘的展廳給我。而且我的構思是把畫作放在一大片綠植當中,室內不易操作……也不是說不行,但是難協商。室外有室外的好,有生氣,風一吹,畫都活起來了。晚上會把畫收回去的,如果下雨也會閉展,這季節氣候乾燥,所以問題不算大。」沈問茶說。她說話時習慣微微搖頭晃腦,兩顆大珍珠便在程奕眼前晃來晃去,晃得他神思不定。

    「你是職業策展人?」程奕問。

    「不是,我純粹是一時興起。我這一年還做過自由撰稿人、商業分析師,也上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課,什麼都試一試,就想弄清楚自己想做什麼。」沈問茶是用一種很冷漠的語氣說的。

    「那你打算繼續做策展人嗎?」

    「不了,我烤肉店快開了,接下來的精力都會放在那。」沈問茶笑笑,「你真當我是三頭六臂啊。」

    程奕習慣性地想摸後腦勺,結果摸到了硬硬的帽頂,只好尷尬地放下手。

    「看來你已經平復心情了。」他說。

    「你覺得我算已經平復心情了嗎?」沈問茶的疑問很真實,她皺起眉頭,「我自己也不清楚,因為我太忙了,各種人要接待,到現在才有時間泡壺茶喝。可是每天睡前想起自己瘋狂打投瘋狂刷數據,組織各種應援,投入真金白銀,換來的就是欺騙,心還是揪疼。我不是那種不講理的粉絲,但是好歹給我打個預防針吧。沒預防針就算了,還找了那麼一個人,假臉假話,一事無成,一直都是靠吸別人的血而活。他要共度一生的人,恰恰是我最看不起的人。可是我,或者說那麼多粉絲的悲傷對黃衍而言,都無關緊要。我們都是陌生人罷了,不說了。」沈問茶深呼吸一口氣,捂著胸口說。

    程奕萬萬不敢再提黃衍。

    沈問茶的烤肉店在江邊,開窗便可以看到江景和對面的CBD,停車也方便,地理位置簡直一絕。程奕去到的時候潑辣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潑辣性格並不潑辣,就是有點腹黑且邏輯感人。之所以有這個名字,是因為他數十年如一日是Pola的忠實粉絲。

    「你怎麼穿睡衣出門?」程奕推推潑辣。

    「這不是睡衣,是睡衣風格的衣服,你真是土爆了。」潑辣不屑地拍掉他的手。

    「你才是土爆了,我是帥爆了。」程奕摟上潑辣的肩,「趕緊進屋去,被人認出來怎麼辦?」

    「我這不也才剛來嘛。」潑辣翹起雙手,狡猾狡猾的眼睛裡閃出精光,「怎麼,你哪裡打聽來的這地方?」

    沈問茶的店叫「茶的肉」,直抒胸臆到極致。門口裝了供輪椅進出的斜坡,裝修很簡約,但不至於讓人覺得性冷淡,色調偏暖黃,很是溫馨。大廳已經擺上了桌子和間隔櫃,除此之外還是給人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程奕報出沈問茶的名字,店長便把他們帶到二樓包廂。包廂其實更像是一個大陽台加半個房間,桌子大部分都在陽台,使得在這吃飯有種在室外吃的感覺。

    「環境不錯。」挑剔的潑辣難得說出稱讚的話來。不過180度江景的確沒什麼可挑剔的。

    十來分鐘後,另外三個人陸陸續續到了。

    「我們不是來做小白鼠的吧。」紅毛狐疑地打量略顯空蕩的包廂說。紅毛沒紅毛,只是他真名叫鴻羽,叫著叫著不知道怎麼就成了紅毛。「我們不會被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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