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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5:05:52 作者: 蘅楹
執骨態度堅定:「大人若有證據,拿出來便是!只要有,執骨就當場認罪!」
處邪朱聞抬起頭,蔑視的目光往下一掃,陰沉道:「烏石蘭,去吧。」
烏石蘭還未邁步,一旁的老宰相連忙勸道:「朱聞大人,此事還未有確鑿證據,不妨再調查一段時日!如此倉促定罪,恐怕會讓賢良蒙冤啊!」
處邪朱聞瞥他一眼:「賢良?不過替我揪出了兩個奸細,就能叫賢良了?」
「老臣的意思是——」
「證據?」處邪朱聞用冷笑打斷了他:「老宰相,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什麼時候見到我是憑證據行事的?若是事事都講究繁文縟節,我焉彌早就被大承滅了。」
老宰相不敢再出聲。
「烏石蘭,去吧,替你自己報仇吧。」處邪朱聞饒有興味地看向烏石蘭的側臉。
烏石蘭面無表情,他緩緩走向執骨,一寸寸抽出腰間的長刀。
這世上沒有誰比他更想一刀捅進執骨的心臟,可他卻不能這樣做。
處邪朱聞看似是為他出氣,實則是在試探——鹿孤與烏石蘭關係匪淺,執骨又是告發他的人,處邪朱聞很想知道,烏石蘭會不會替那個出賣焉彌的人報仇。
他想檢驗,在烏石蘭心中,到底是他這個主人更重,還是鹿孤那個舊友更有分量。
烏石蘭在執骨面前站定,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右手死死握住刀柄。
處邪朱聞臉上的玩笑之色漸漸退去,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此刻的神情有多認真。
烏石蘭舉起刀,候古和舌人早就嚇癱了,而執骨卻硬著脖子紋絲不動。
冷光一晃,烏石蘭手起刀落,鮮血飛濺,執骨痛呼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左臉。
烏石蘭收刀轉身,向攝政王行禮:「朱聞大人,屬下之仇已報。」
處邪朱聞露出滿意的笑容。
之後,烏今使團被悉數趕出焉彌。
候古與舌人輾轉回到縉京,而臉上留下了一道長疤的執骨,很快就失去了蹤跡。
鹿孤客死他鄉,烏石蘭成為最後一個活著潛伏在焉彌的夜不收。
血腥往事不過寥寥數語即可揭過,面對近在咫尺的莫遲,杜曇晝問出了那個深埋心底已久的問題:「為什麼你不在一開始就告訴我?」
莫遲似乎料到他會這樣問,沒有馬上回答,反而默然收回了視線。
杜曇晝眼中的痛惜與愛意幾乎到了洶湧而出的程度:「為什麼在明知道真兇是誰的情況下,還要心甘情願地被他誣陷?為什麼在臨台,你不肯把一切都告訴我,而要堅決地背負上逃犯的罪名,當著所有人的面離開?」
面對杜曇晝灼熱的注視,任誰也做不到視而不見,莫遲也不例外。
他的視線從地面往上移動,從杜曇晝泥濘的衣服下擺,一路看到他發間的玉冠,最終緩緩下移,與杜曇晝平靜地對視。
莫遲臉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堅決、感傷、眷慕,抑或是摻雜著理智的愛戀。
「如果我告訴你,你就會讓我殺執骨麼?」
他用的是詢問的口吻,心中卻早已篤定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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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們!除夕快樂!
第111章 「現在,我是你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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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遲的眼神非常平靜,言語間流露出一種通情達理的體貼:「執骨是烏今貴族,以兩國目前的關係,身為大承官員的你,真的能不阻攔我,眼睜睜地看著我對他下手嗎?」
杜曇晝正欲開口,莫遲立刻又道:「就算你願意,我也不能這麼做。這本來就是我和執骨之間的恩怨,理應由我親手了結。」
杜曇晝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他的計劃。
莫遲從一開始就打算把杜曇晝完全排除在外,他明知一切都是沖他來的,卻還是一步步踏進了陷阱,將嫌疑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就是為了引出真正的幕後黑手。
在他猜出真兇是執骨後,他又故意當著終雪松和臨台眾人的面越獄,他知道接下來官府定會將他列為疑兇,而這就是他真正的目的。
——執骨一心要殺他為兄長報仇,而莫遲卻自始至終都在擔心自己的舉動會引來兩國爭端。
「如果執骨只是一個普通的烏今人,就算他連番做局要陷害我,我也不會殺他,可是——」
莫遲閉了閉眼,良久後,如嘆息般低喃道:「……所以,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
杜曇晝沒有說話,沉默片刻,才輕輕地說:「以逃犯之身殺死執骨,再由我這個臨台侍郎親手將你逮捕,這就是你想出來的方法,是嗎?」
莫遲眼帘低垂:「是。」
「從讚譽歸來的功臣,到萬人厭棄的階下囚,這就是你為了報仇,甘願付出的代價,對嗎?」
莫遲動了動嘴,沒有出聲,算是默認。
杜曇晝強行維持的表情終於變了,惱怒、悲傷、痛惜等等各種複雜的情緒脹滿胸口。
「那我呢?」他的嘴唇在不受控制地顫抖:「你在做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連日來的擔憂與驚懼,化作帶著怒意的聲聲質問:「是誰說捨不得我?是說過要非常喜歡我了?!你身為堂堂夜不收,連自己說過的話也要失言嗎?!還是說你以為你這樣做以後,我就能帶著將你捉拿歸案的榮光,假裝無事發生一樣好端端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