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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5:05:52 作者: 蘅楹
處邪朱聞沉聲問:「烏石蘭,他說人是你帶回來的,你告訴我,是不是你殺了執思?」
一個「殺」字驚得執骨渾身一震,驚懼又懷疑的視線立刻射向烏石蘭。
烏石蘭頷首,順從答道:「屬下不敢,屬下也不知道他在何處。」
「聽到了嗎?烏石蘭說了他不知道。」處邪朱聞手撐著下巴:「我看,你還再去找找,說不定哪天就找到了。」
執骨不傻,他看得出來,這兩人分明是在他面前演戲。
他強壓下心中的憤怒,把視線一點點從烏石蘭臉上收回來,咬著牙艱難道:「多謝朱聞大人指點,執骨……就不打擾了。」
他行了一禮,匆匆離開了宮殿。
回到住所,跟隨他一同出使的隨從們紛紛圍了上來,詢問執思的去向。
執骨眼角發紅,脖子上青筋暴起,激憤無法抑制:「我哥哥他……應該是被殺了。」
周圍接連響起倒吸涼氣的聲音,執骨把宮中的對話從頭到尾複述了一遍。
「處邪氏專門提到一個『殺』字,分明是在告訴我,執思就是被他殺了,我又能奈他何!」
隨從中不斷有人開口:「可這是為什麼?執思不是才向他告發了一個大承的夜不收?」「那夜不收已被處死,說明執思不是誣告!他處邪朱聞憑什麼殺他?!」「處邪氏分明就是個瘋子!我們走吧,不要再妄想和焉彌結盟了!」
執骨死死攥著拳頭,怒火沒有燒毀他的理智:「不能走,現在走了,就查不出真相了。」
執骨的近侍始終沒有開口,執骨越過眾人看向他:「你是怎麼想的?」
近侍遲疑片刻,才道:「執骨少爺,小人是在想,這件事會不會……與烏石蘭有關?」
「為何這樣覺得?」
近侍說:「執思少爺就是被烏石蘭帶走的,今日您去要人,那處邪氏又特意問及他,該不會是執思少爺什麼時候得罪了他,他向處邪氏告狀,才會害得執思少爺被殺?」
「烏石蘭?」執骨回憶起方才殿上的場面:「他看上去的確深受攝政王信任,你說的未嘗沒有道理。」
近侍提議:「如果執骨少爺一心想要查出真相,不妨先從烏石蘭身上查起。」
從那天開始,執骨帶來的所有隨從都被他派出去探查消息,近侍則被他指去監視烏石蘭。
沒過幾日,就有人收買了攝政王宮中的一個侍從,從他那裡聽說了一件事。
「執骨少爺,小人打聽到,大約十日以前,烏石蘭曾向處邪朱聞提到執思少爺,似乎是說執思少爺在王都並不安分,連日來夜夜設宴。之後處邪朱聞召入他在宮外的眼線,那眼線不知對他說了什麼,當天夜裡,一個貴族就被他送的毒蛇咬死了。」
執骨狠狠皺起眉頭:「我哥哥設宴與他烏石蘭何干?他為何要背後告狀?」
隨從又道:「更嚇人的是,被蛇咬死的貴族就曾經出席過執思少爺的宴會,好像還收了他不少錢,答應為他在處邪朱聞面前說情。」
「接著說!」
隨從:「就在貴族被殺後第二天,烏石蘭就把執思少爺帶走了,然後少爺就……不見了。」
執骨把牙咬得咯吱作響:「殺人的可能是處邪朱聞,但讓他起了殺機的卻是烏石蘭!我哥哥與他無冤無仇,他為何要害他?!」
隨從在旁邊小聲提醒:「也許這個烏石蘭,是那個被處死的大承夜不收的好友,他是為了報仇,才——」
「你是說,烏石蘭也是夜不收?!」
隨從連連擺手:「小人是胡亂瞎猜!烏石蘭可是處邪朱聞最信任的人,少爺可不敢妄下結論!」
「我不是妄下結論。」執骨的聲線平靜下來,他搓了搓下巴,眼底精光大作:「我是想到了一個能替執思報仇的好辦法。」
就算知道是處邪朱聞下令秘密殺了執思,執骨也沒有辦法讓焉彌攝政王血債血償,只能通過其他方式,讓他品嘗到痛苦。
而烏石蘭就是最好的人選。
執骨恨恨道:「既然他最信任的人就是烏石蘭,那就讓他嘗一嘗被這個人背叛的滋味。」
隨從不解:「烏石蘭忠心耿耿,怎可能背叛他?」
執骨冷冷一笑:「不需要真的背叛,只需要讓處邪朱聞相信自己被背叛,就足夠了。」
一個陰毒的計劃在執骨腦海中成型:他要誣陷烏石蘭是夜不收。
做成此事需要證據,而執骨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
幾天後,監視烏石蘭的近侍就傳回來一個驚人的消息:「少爺,今天下午烏石蘭從宮中出來,直接去了一間酒館,在那裡見了一個人。他們走後,小人向小二打聽過,那人名叫鹿孤,是烏石蘭的好友。」
「那又如何?」
近侍的眼神嚴肅得可怕:「少爺可還記得,過去小人曾在大承縉京待過幾年,小人認得那個鹿孤,他是一個在縉京的、名叫阿伏乾的烏今富商的兒子。」
執骨一驚:「他是烏今人?」
「是!」近似很肯定:「小人也不知他怎會出現在焉彌,據說還當上了官!」
認真思索良久,執骨覺得其中必有蹊蹺:「處邪氏不喜歡番邦人,從來沒有任命過任何一個外邦人做官,他能獲得官職,肯定隱瞞了身份。」
近侍:「小人也是這樣認為,所以小人覺得,說不定可以從鹿孤入手,利用他的身份來攻擊烏石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