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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5:05:52 作者: 蘅楹
頭頂的月亮只剩下彎彎的一條縫,卻還散發著盈盈幽光,在順馬河面留下一道瑟瑟月影。
十幾日的修養,莫遲的傷好了許多,曾經受傷的地方長出了新的皮膚,為了保護傷處,肩頭和腰間依舊纏著薄薄的繃帶。
杜曇晝進來時,他已經換上了寬鬆的寢衣,從松垮垮的領口看去,能將他身上的繃帶看得一清二楚。
杜曇晝收回目光,直起腰,手輕輕按在他頭頂,又一路滑到他臉側:「明日回到京城,就能見到你那隻貓了。」
莫遲一愣,怔忪道:「我都把它忘了。」
杜曇晝默默一笑:「只要別把我忘了就行。」
月光穿過小窗,照在杜曇晝臉上,他的眼眸明亮如炬火,英挺的面目置於光影交錯間,面容間那股凌然與俊麗相融,越發動人心魄。
「……不會的。」莫遲與他目光相觸,隨後抬起手,執起他的一縷烏髮,喃喃道:「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我忘了誰都不會忘記你的。」
杜曇晝喉間一澀,熱流從四肢百骸湧向心間,他無聲地吞咽了一下,故作輕鬆挨著莫遲在床邊坐下。
「是麼?那我之前問你,是不是在金沽閣第一次見到我就喜歡我了,你怎麼不敢承認?」
莫遲直勾勾地凝視著他,片刻後,仿佛認輸般垂下眼帘:「都說了不是。」
頓了頓,他繼續道:「那不是我第一次見你。」
這回輪到杜曇晝怔住了。
「八年前在柘山關,我剛當上夜不收沒多久,某次你領兵出戰前,曾於三軍陣前向將士們訓話。」莫遲抬眼看他:「那才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那時你也在軍中?」杜曇晝驚訝地問。
莫遲點了點頭。
杜曇晝終於明白了,那日在金沽閣,莫遲見到他就不再逃了,不是色令智昏,而是因為認出了故人。
他曾與身為將軍的杜曇晝打過短暫的照面,八年後再相見,為了不給對方的追捕造成困擾,才選擇束手就擒。
杜曇晝心口陡然一顫,洶湧的熱意再也無法抑制,單手捧著莫遲的臉,對準他的嘴唇用力親了下去。
迷濛月色下,室內的氤氳熱度一點即燃,莫遲挺起身,緊緊抓著杜曇晝肩頭緊繃的肌肉,傾力回應著他渴切的親吻。
火熱的唇舌交疊間,莫遲放在他肩上的手不斷往上,一直摸到他發間,將他頭上的髮髻摘下。
杜曇晝絲綢般的黑髮散落如瀑,光滑柔順地垂到二人糾纏的身影之間。
莫遲將手指插入他發間,那股清麗的蘭香驟然變得濃郁遲滯,如一張無形的薄紗緊緊纏繞住他。
莫遲的手還沒來得及順著髮絲往下,就被杜曇晝抬手攥住,重重握在手中。
杜曇晝用舌尖在他上顎輕輕一舔,然後往後退了一些。
莫遲上下喘著粗氣,濕潤的眼睛卻一眼不眨地注視著他,捨不得移開視線。
杜曇晝把嘴唇印在他眼皮上,聲線低沉沙啞:「不用這麼看著我,我整個人從上到下,都是你的。」
莫遲呼吸一滯,猛地伸出手,抓住杜曇晝的衣領,將他的外袍使勁一扯。
杜曇晝配合著他的動作,讓他把自己的外衣脫下。
華貴的外袍掉落在地,金絲繡線染了塵灰卻無人在意。
杜曇晝毫不憐惜地將衣服踢到一旁,抓起莫遲的手放到唇邊親吻,還要在不輕不重的啃咬間斷斷續續地說:「別這麼心急,離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
莫遲指腹掌心的傷痕被他又親又咬,微弱的疼痛間夾雜著令人難以忍受的麻癢。
他難以克制地想要收回手,卻突然被抓住,連人帶手一起被按在床榻間。
莫遲的寢衣早已鬆散得不成樣子,領口大大敞開,從鎖骨到小腹的皮膚幾乎沒有遮攔地暴露在杜曇晝眼底。
杜曇晝濕潤溫熱的雙唇貼在他頸側,而後沿著他修長纖細的脖頸一路親到他胸口,隔著繃帶啄吻他肩頭曾經受過傷的地方。
新生的皮膚十分脆弱,莫遲難耐地縮起肩膀,但很快他就察覺不到肩頭的熱吻了,因為杜曇晝的手探向了他的後背。
杜曇晝手裡也有一層薄薄的繭,除了拿劍以外,更多的是握筆所致。
他熾熱的手掌嚴絲合縫地貼在莫遲的肩胛骨上,接著一路摩挲往下,沿著他後腰的繃帶摸了一圈,最終伸進了某個隱藏在衣物下的部位。
莫遲倏地挺起上半身,又立刻被杜曇晝壓在床褥間。
「你——」莫遲從齒間擠出一聲不成語調的話語。
杜曇晝用另一隻手覆住他的雙眼:「噓……別說話。」
他的唇瓣貼在莫遲耳側,隨著他的話而在莫遲的耳廓上若有似無地摩擦。
眼睛看不清後,身體的感覺更為敏銳,莫遲緊緊攀附著杜曇晝結實的肩膀,這是他在黑暗中唯一能抓牢的地方。
杜曇晝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牙齒在他耳垂上輕咬了一口,嘴唇沿著他的脖頸往下,停留在他的喉結處舔舐。
莫遲的皮膚上滲出了一層薄汗,鬢髮被汗水打濕,整個人都泛出水淋淋的濕潤感。
突然間,壓在身上的熱度消失,緊接著是衣物的窸窣聲,聲音平息後,一股更加滾燙的熱意再度襲來。
莫遲本能地伸手一抓,被杜曇晝牢牢握住手腕,貼在了他胸前,這次沒有再隔著衣物,莫遲的手被他緊緊固定在胸口的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