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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5:05:52 作者: 蘅楹
看似不大,但相當有分量,否則也不會在地上磨出劃痕。
盒子上有一個小小鎖眼,杜曇晝掏出從當鋪贖回來的鑰匙,輕輕插入,往右一旋。
咔噠一聲,盒蓋應聲而開。
杜曇晝把手放在蓋子上,卻沒有貿然打開,「不會我一打開,就從裡面射出毒箭,讓你我二人命喪當場吧?」
「不會。」莫遲很篤定:「玉盒笨重,很難在其中設置暗器,你說的那種東西,一般都會用木盒,而且……」
「你怎麼也學會賣關子了?而且什麼?」
莫遲遲疑須臾,道:「而且以你我此刻的站位,就算真有毒針射出來,射中的人也只有你,我離得太遠了。」
杜曇晝轉過頭,頷首注視他。
莫遲默默移開目光,手指無意識地在衣服上搓了搓。
令人不安的沉默瀰漫在房中,莫遲無聲地吞咽了一下。
杜曇晝突然抬起手,屈起手指放在嘴前呵了口氣,對準莫遲腦殼就是用力一彈。
「哎喲!」莫遲捂住額頭,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杜曇晝猶嫌不足:「讓你長長記性!」
話是這樣說,真等到打開盒蓋時,他還是用身體小心翼翼地把盒子全部擋住,嘴上還念叨:「要是我真出了事,你又見死不救的話,我做鬼也纏著你!」
莫遲小聲嘀咕:「鬼要是都長你這樣我也不介意。」
「什麼?」杜曇晝回頭看過來。
莫遲嘴合得嚴絲合縫像珠蚌,充分用行動表示,剛才說話的不是自己。
杜曇晝把盒蓋完全翻開,裡頭果然並無異樣,只有一封信。
「過來看看。」
莫遲走上前,見信封上寫著,臨台侍郎杜曇晝親啟。
「是寫給你的?」莫遲拿起信封一看:「封口還用漿糊嚴嚴實實粘住了,他怎麼知道你會來馥州?又怎麼確定你能找到這封信?」
杜曇晝也沒有頭緒,只覺得事態愈發撲朔迷離起來:「拆開看看。」
莫遲也不客氣,直接撕開封口,取出了信。
兩人一起,一目十行地往下看。
信上內容並不長,時方硯說,他來到馥州後,得知臨淳湖上有水匪肆虐,於是假扮成漁民,暗中調查了一番。
他查到了一些線索,但還不夠,於是打算偽裝身份,繼續深入調查。
信的末尾他說,之前查到過的東西已經寫在另一封信里,寄給京城的杜曇晝了。
落款的日子,就在三天前。
「三天……」杜曇晝說:「時方硯寄出的信屬於公文,這種公文都要經由驛站一程程往縉京送。他官職不夠高,寄不了加急,按照尋常信丞的送信速度,這封信可能還沒離開馥州境內。」
他看向莫遲:「現在回府衙,讓人騎快馬去攔,只要路上順利,一天一夜的時間,應該就能拿到他的信,回到州府了。」
莫遲有些不解:「時方硯行事為何如此神秘?調查水匪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他何須遮遮掩掩?」
杜曇晝:「也許,他有不得不遮掩的理由,比如說——」
「比如說,調查水匪時,時方硯發現自己動到了不能動的人?」莫遲很自然地接過了話茬:「像是……馥州地位最尊的國舅爺?」
「我明白你的意思。」杜曇晝道:「不過除了國舅,也有可能是州府的官員,所以時方硯才不敢把實情告知他們,而要輾轉寫信通知於我。」
時方硯定是害怕走漏消息,才將事情寫在紙上,藏於床下的箱子中,還要把鑰匙拿去當掉。
意識到這一點,杜曇晝和莫遲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深感不妙的眼神。
若那屍身真的是時方硯,只怕他不是自盡,而是被人滅口身亡。
「水匪……」杜曇晝喃喃道:「這麼多年,從未聽說臨淳湖上有匪患,時方硯是如何發現的……?」
思索片刻,腦中仍是一團亂麻,杜曇晝抬起頭,果斷道:「干想也沒用,不如我去調查府衙內大小官員,而你返回國舅府,暗中查探一番,也許能找到新的線索。」
莫遲點了點頭,很快離去。
杜曇晝收好時方硯的信,將箱子推回原位,擺出從未被人碰過的樣子。
回到馥州府衙時,畫師剛畫完伍睿傑的畫像出來。
經過正堂,聽得伍鋮還在對冉遙說:「草民之子長得五大三粗,身材魁梧,足足高七尺,皮膚又黑,站在人群中很容易被發現!可草民帶家丁尋了這麼久都沒有結果,您說他不會是……」
伍鋮發出了幾聲抽泣,說不下去了。
杜曇晝腦中倏然靈光大作,面前的迷霧頃刻消散。
他們都被迷惑了!
皮膚黝黑,身長七尺,體格健壯,除了時方硯,還有可能是別人!
他拔腿走進正堂,見到伍鋮就問:「你兒伍睿傑身上,除你所說之外,還有什麼特徵?」
第48章 杜侍郎是紅鸞星入了夫妻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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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莊裡。
仵作用布蓋住了屍體的頭,杜曇晝才把伍鋮放進去。
仵作翻過屍身,見到屍體後腰那處胎記後,伍鋮一聲沒吭。
冉遙問:「不是令郎?」
伍鋮眼睛一翻,嘎地抽過去了。
冉遙抬頭看向杜曇晝:「是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