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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4:57:40 作者: 桃融當春
    「你的家人,還在世嗎?」安也又問。

    小桃點頭,「在世的,他們就住在城外,離王府隔得不遠,奴婢每月休沐都會回去看一看。」

    「他們對你怎麼樣?」

    小桃想了想,「爹娘對奴婢還算不錯,少時雖常有打罵,但他們也好好將奴婢養活了。若不是家中太窮,弟弟又需要讀書,奴婢也不會被賣進王府。」

    「他們將你賣了,你便不恨他們嗎?」

    「不恨,我是個女子,他們就算將我賣了,也是應該的。」

    她這話說的理所應當,半點沒察覺不對。

    安也摸摸她的頭,又道:「那你想好以後怎麼辦了嗎?」

    小桃有些懵,「今後當然是跟著夫人,夫人這般好,小桃願意一輩子服侍夫人。」

    「若是我不在了呢?」安也看著她的眼。

    小桃愈發困惑起來,「夫人不在這裡,會去哪?」

    安也搖搖頭,沒有回答,只是道:「小桃,我平日裡讓你去庫房領的那些銀子,記得要自己拿著,不要都給你爹娘。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不在了,或者這晉王府不在了,你就拿著這些銀子去城外買一塊地,或是一個小院,自己過也好,找一個伴也好,好好過好下半生,不要再給人家當奴婢了。」

    小桃沒有聽懂,她想,夫人怎麼會不在呢?晉王府也不可能不在的,王爺那樣厲害的人,肯定會一輩子都順遂,夫人說的如果,是不可能發生的。

    但她看著火光之下,夫人滿腹心事的模樣,終是沒有說出口,只用力點點頭,「奴婢記下了。」

    *

    正午過後,榮晉之來過一趟,給了安也一些稀罕寶物之後,又匆匆出了門。

    安也本想從他口中打聽些情況,他只高深莫測的勾著唇,說了一句,「你只需好好等著就好。」

    等著什麼,卻不說。

    他走後不過片刻,一個侍從過來通報,說是有人求見安也。

    安也疑惑起身,「是誰?」

    那侍從垂頭道:「是剛中舉的金科狀元,柳大人。」

    柳大人……柳言安?!

    他為何要見她?

    安也跟著小侍走進前廳之時,柳言安已在廳中坐下了。

    他見安也前來,起身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道:「安郡主。」

    安也也回他一禮,「柳狀元金榜題名,該是我向狀元郎行禮才是。」

    柳言安搖頭,「若不是那日郡主相救,柳某怕是已然魂歸地府,再考不得什麼狀元了。先前我被長姐所拘,無法來向郡主道歉,是柳某的不是,還望郡主莫要怪罪。」

    「不過小事,柳狀元不必在意的。」安也道,「不知柳狀元此番來找我,所謂何事?」

    柳言安看了看她身旁的侍從。

    安也朝周遭侍從擺擺手,「你們先下去吧。」

    幾個侍從互相看看,有些猶豫,但看安也板起臉來,還是依言走出前廳。

    「柳狀元請說。」

    柳言安見此處無人,終於開口,「……安郡主,柳某在城中聽見一些傳言,你如今身在晉王府,當真是被晉王所迫的嗎?」

    安也聞言一怔,「柳狀元何出此言?」

    柳言安方才還有些新科狀元的氣派,如今只剩下他和安也,便又露出一副呆頭鵝的模樣,蹙著眉吞吐道:「柳某先前承郡主恩情,不知如何相報,郡主若真是無處安身,不必再委身晉王,柳某願傾盡全力,幫郡主脫困。」

    他說話時十分真誠,看模樣,是真的想要幫助安也的。

    安也有些發怔,頓了片刻才道:「柳狀元拿什麼幫我?若我記得沒錯,柳狀元中第之時,已經被聖上賜婚了吧。」

    柳言安點點頭,「確是如此。柳某並非想娶郡主之意,柳某不才,家中原是商戶,若郡主不嫌,柳某願為郡主重新安置府邸。」

    安也

    沉默片刻,搖搖頭道,「不必了。」

    這還是她自穿越以來,第一個說要救她出去之人。她心中感激,卻也知道,以柳言安的力量,她出去了也是無濟於事。

    安也何嘗沒有想過讓旁人幫她呢?不說遠的,身在宮中的昭儀公主就可以,她只要開口,相信昭儀公主很願意將她從榮晉之身邊趕走。

    但她知曉原書走向,榮晉之是氣運之子,最後會做皇帝,她就算進了宮,或是找一個現在比榮晉之更大的靠山,最後也會被篡位的榮晉之所抓,等到那時,榮晉之對他的態度,可不會像現在這樣溫和了。

    能夠帶她逃離的,就只有郁宴。

    只有這個全書中的武力值天花板,才有可以破開重重阻礙,帶她逃出榮晉之的股掌,遠走他鄉。

    她笑笑,「謝柳狀元好意,不過我如今在晉王待得不錯,柳狀元不必為了我得罪晉王。」

    不等柳言安再開口,她又道:「柳狀元,即入了仕,便是全新的人生,記得要多學著圓滑一些,不要去得罪不必要的人。」

    別再和書里的結局一樣,撞死在金鑾殿前了。

    柳言安一怔,愣愣問:「郡主這話,是何意?」

    安也不再多言,只搖搖頭。

    因著柳言安的一番話,安也回到偏院後,便有些魂不守舍,她將自己關在房中,半點動靜也無。

    郁宴不知她為何如此,心中焦急,卻不知如何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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