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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4:57:40 作者: 桃融當春
    輕羅帷帳,青燈銀燭,一個女子正躺在他身側。

    她生的極美,烏黑髮絲散在身側,藕色領口稍稍敞開,露出裡面如雪般的肌膚。

    那雙琉璃一般的眼睛晶瑩透亮,黑色瞳仁中,倒映著他如今的模樣。

    她湊得很近,幾縷髮絲自她肩頭落下,砸在他的胸膛上。像是只小手自他心上輕撓,很癢,卻總是撓不到實處。

    他聽見自己低低『嗯』了一聲。

    她又問:「你那日回絕趙月兒,只是因為,與她素不相識麼?」

    郁宴不受控制的,幾乎沒有猶豫的吐口而出:「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女子的吐息灑在他頸間,幾乎要侵蝕掉他的感官。

    他呼吸急促起來。

    「是因為……」

    他說不出口的話被她繼續接上,「是因為,你有了心悅的女子,是不是?」

    她的手緩緩抬起,落在他胸膛上,自那裡輕柔摩挲,「你心悅我……想要我,是不是?」

    「我……」郁宴聲音顫抖的厲害,他感覺自己似乎浮在海中,周圍風浪打在他身上,是歡愉,又是罪孽。

    「我就在這裡。」她的聲音帶著蠱惑,驟然將他拉下深海,那裡面什麼都沒有,沒有山間生長的風,沒有院中栽種的樹,亦沒有隔在他們中間的人,只有她。

    於是他翻起身,帶著無盡虔誠,帶著濃稠欲-望,顫抖著吻向她的唇。

    ……那輪與他相隔萬里的天間明月,原是這般滋味。

    郁宴猛地坐起身。

    他身上的黑衣被汗水浸透,止不住喘息。

    身側是空蕩蕩的房間,還有已然冷掉的烈酒。

    夢中的熱烈如潮水一般退出,空留一腔悵然。

    他深呼一口氣,緩緩站起身,自院中打來一盆清水,而後如懲罰一般,猛地自頭頂傾倒而下。

    *

    安也一覺睡醒,外面已然日上三竿。

    臥房中沒有人,小桃不知去了何處。

    她攏了攏昨夜睡的有些散亂的長髮,朝外喊:「小桃?」

    出乎意料的,沒有得到小桃的回應,倒是郁宴自屋外回:「她出去了。」

    「去哪兒了?」

    「過幾日便是寒衣節,她說要採買些東西,一早便出門了。」

    安也挑眉,『哦』了一聲。

    難得聽郁宴說這麼多話。

    她沒有深究,只是心思落在他話中的寒衣節上。

    若是平常的節日,她過便過了,沒什麼在意的,但寒衣節不同。

    寒衣節,是祭奠先祖,為先人燒『寒衣』的節日。

    光是聽這個名字,便能知道,這裡會有原著的大劇情點。

    原主的父母畢竟是被榮晉之所害,平日裡原主雖對榮晉之心中有怨,但也愛他,榮晉之稍稍對她展現出一點好,便如同飲鴆止渴,讓她欲罷不能。

    但在這種日子,她既殺不了榮晉之,她又被迫委身仇人,心中的怨恨與愧疚占了上風,就又想著要尋死了。

    在寒衣節當日,她拿出悄悄備下的匕首,毅然抹了脖子。

    榮晉之瞋目裂眥,對著趕來的大夫發瘋一通,說什麼治不了就陪葬之類的話,所幸是將原主救了回來。

    為了懲罰原主,他不顧原主身上有傷,強行將她拽到長公主夫婦墓前,又與她拜了一次堂。

    安也:「……」

    寫的很好,下次別寫了。

    要不是她聽說這虐文要拍劇,想著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角色爭取一下,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自儘是不可能自盡的,不過這個日子,榮晉之定然對她心存歉疚,倒是挺適合用訓犬的。

    正想著,偏院門前傳來動靜,安也起身去瞧,正見榮晉之領了一幫侍從,正往她院中搬著什麼東西。

    「醒了?」榮晉之見她出來,笑著道:「天氣寒涼,我命人抬了些炭火過來,你若覺得冷,便讓小桃點上。」

    「不是還沒入冬麼,怎得怎麼早?」安也問。

    「你身子不好,自然要提前護著。」榮晉之上前,握住她的手,又柔聲道:「過幾日便是寒衣節,我讓庫房那邊送來些上好布料,你挑上一些……岳父岳母喜歡的花色,讓繡娘先做著。」

    安也不動聲色的抽回手。

    她垂下頭,語氣低落,「不必了,我如今,無顏再見阿爹阿娘。」

    她這副樣子,榮晉之就知道,她還在怪他。

    他心中升起些不耐,他已經這般卑躬屈膝討好與她,她不知感恩,竟還要怪他。

    榮晉之蹙起眉,正想出聲,就聽見安也又道:「阿爹生前是個武將,卻最是守禮,我如今無名無分住在外男院中,若是被他瞧見,定是要罵我的。」

    她這一說,榮晉之即將脫口的話語又頓在喉中。

    原來不是因為他。

    他又錯怪安兒了。

    他開口,聲音更加柔和,「哪裡是無名無分?我之後定是要娶安兒為妻的,只是你如今孝期未過,又無處可去,這才出此下策。二老九泉之下,知曉緣由,必不會怪你。」

    「真的麼?」

    榮晉之點頭,「自是真的,若你擔心,我須臾便讓吳二再送來寶物過來,你到時帶著放在墓前,就當是我孝敬二老的。」

    安也緩緩點頭,她抬起眼,眼中怯生生的,擔憂道:「我這幾日,是不是拿了你太多財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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