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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4:57:40 作者: 桃融當春
    話即已說出,榮晉之自覺在安也面前反悔會丟了面子,只是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郁宴不似其他侍衛,他性子直,怕是會頂撞與你。」

    安也道,「我也不需他做旁的,只需站在院中保護我就成。而且府上人都說他待在你身邊最久,我想多從他那裡了解你一些。」

    榮晉之被她說的舒服,也露出一個笑,「想要了解我的過往,你自可以來問我。」

    「那怎麼能一樣?怪難為情的。」安也害羞一般垂下頭,烏髮滑落,正正好擋住她眼中明晃晃的厭惡。

    榮晉之大笑起來,看著面前人粉面羞容,心中滿足,滿口答應道:「好好好,那便先將他調到你院中,不過如今雖然邊關和平,但若是有戰事,他還是要隨我去戰場的。」

    安也終於露出一抹真心實意的笑:「自然!」

    她笑的真切,不小心牽到了腰間傷口,唇角笑意一頓,又轉過臉,疼的直吸氣。

    *

    郁宴站在門外,將屋內二人的對話盡數收入耳中。

    他面上平靜神色不變,垂在身側的手掌卻緊緊攥起。

    那食盒……碎了嗎?

    隨著二人對話,他的注意力又自食盒漸漸偏離,轉到她要挑選的侍衛身上。

    聽到安也說起他的名字,他才愕然抬首,直直看向木門。

    他想出聲拒絕,卻又開不了口,猶猶豫豫,只余滿心辯不明的情緒。

    這不像他。

    自從那夜她翩然入夢之後,他就變得不像他。

    木門隨著榮晉之走出門發出聲響,他下意識去看,一張一合之間,似有瑩白肩頭自玉錦之中露出,一晃而過。

    郁宴如被燙到一般,迅速垂下眼。

    他隨著榮晉之走出偏院,聽到榮晉之問:「可問出什麼?」

    他壓下心中那股難言的情緒,腦中又閃過那刺客看向他的那雙眼,聲音卻無波無瀾道:「我當時未留手,他傷的極重,現下還在昏迷。」

    榮晉之點點頭,走出幾步後,心中那股怪異更甚,他眯起眼,打量幾眼郁宴,沉聲問:「剛才的話,你聽到了?」

    「是。」郁宴沉默片刻,又道:「屬下不願。」

    榮晉之停步,挑挑眉,有些驚訝。

    原本還有些對安也點名要他之事有些奇怪,但聽郁宴這般斬釘截鐵拒絕,榮晉之反而安下心來。

    但既已承諾,他不想丟了面子,便好聲好氣道:「我知讓你保護一個女人是委屈了你,她如今情緒不穩,你便賣我薄面,護她一段時日。」

    「屬下不敢。」郁宴道:「屬下並未覺得保護女子是受了委屈,只是郡主身體嬌弱,屬下愚鈍,恐保護不利。」

    「若你都保護不了,那天下人便沒有能護得住她得了。」榮晉之壓低了聲音,嘆息一般道:「你就看在你我十年的情分上,就當幫我一個忙罷。」

    郁宴雙手一緊。

    他眸中閃過片刻恍然,似是透過他這句話,猝不及防又看到了那個年少的自己。

    他閉了閉眼,只能應「是」。

    行至岔路,郁宴和榮晉之兩廂分開,一個往左,一個則朝右。

    榮晉之回到主院時,吳二已經在院中等著了。

    他走進房內,接過一旁侍女剛泡好的清茶,抿了一口,問道:「可查出什麼了?」

    吳二點點頭,將畫好的宣紙遞到他手上,「屬下在那刺客肩膀遮蓋處發現了這個形狀的刺青。」

    榮晉之接過一看,是個圓盤形態的騰蛇圖案,形狀並不複雜,但勝在極好辨認。

    看著很像是某種組織為了區分成員所做的標記。

    他看著眼熟,便問:「這是什麼?」

    吳二湊到他身前,壓低了聲音道:「屬下有一個表叔,原本是夏國人士,因著上了夏國通緝令,才不得以逃到大堰來。他少時教過我幾日,正好同我說起過這個圖案。」

    「首尾相連,騰蛇如盤,是為夏國皇家密探所用。」

    「什麼?!」榮晉之震驚道。

    他聽著那薄薄宣紙上的圖案看了良久,實在不懂為何夏國密探會到王府中來。

    原本還以為那刺客是他之前陷害的那些家族中的漏網之魚,卻沒想到是這個發展。

    他微微眯眼,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坐直了身子,喃喃道:「我記得……我少時第一次見到郁宴時,他便是從夏國來的。」

    吳二一愣,他與郁宴共事幾年,一直未從他身上看出與大堰人不同之處,甫一聽到這個消息,還以為是榮晉之說錯了。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頭,見榮晉之面上神色不似說謊,這才釋放出滿眼的震驚。

    震驚過後,他又聽到榮晉之道:「等那刺客醒了,好好審一審他,務必要問清楚,他來這府上是要找誰,是何目的。」

    「是。」吳二答。

    他說罷,又猶豫了一下,才道:「還有一件事……」

    榮晉之放下手中茶盞,抬手捏了捏眉心,露出些疲態,「說。」

    「我聽一個小廝說,那刺客來時,他似乎聽到了夫人的喊叫聲,原想過去查看,卻被春蘭勸了回去。而且……他親眼見到,春蘭是從夫人遇襲的那條小路出來的,出來時神色有恙,似是瞞下了什麼。」

    「春蘭?她不是去浣衣房了麼?怎麼會走那條路?」

    「屬下不知。」吳二垂下頭,問道:「需要屬下將她帶來問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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