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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4:57:40 作者: 桃融當春
    小桃雙眼睜大,似乎沒想到安也為何問起這個,呆愣一下才道:「沒有的。奴聽說前些年有個主院的侍女看上了郁宴侍衛,原想與他相好,卻不料直接被郁宴逐出王府了。」

    安也試著想像了一下那個木頭被侍女糾纏的場景,頓覺好笑。

    他一定會拿出他那柄從不離手的劍,指著試圖靠近他的女人,對她硬邦邦的說句「請自重」之類的話。

    兩人說話的功夫,安也手中的棗泥糕也成型了大半,有了經驗,她這次做的比上次快了許多。

    炊煙裊裊,白日過半,安也將模具里的棗泥糕依次乘出,用一個木質托盤裝著,慢悠悠往院中走。

    她這次做的顯然不如上次用心,上次是她一個個親自捏成的兔子,這次不過是用模具隨意應付了下。

    安也剛想去叫春蘭,讓她給榮晉之送去,卻見院門外突然略過一個黑色影子。

    這不是剛才談論過得木頭,又是誰?

    安也一喜,連忙喊道:「郁宴侍衛!」

    那黑影前行腳步頓了頓。

    那道將他和世間萬物相隔的屏障被戳開一個小洞,一個女人聲音自外傳來。

    她聲音輕柔,說出的話卻讓郁宴一僵。

    「郁宴侍衛莫要忘了方才約定之事,校場人多,我羞於面人,便麻煩郁宴侍衛明日來我院中教我罷。」

    第6章 第六章

    ◎男女授受不親◎

    昨夜裡明明是揣著高興入睡的,但安也卻在幽深暗夜中,做了一個壓抑又絕望的夢。

    夢裡的人不是她,而是這具身子原本的主人,安也。

    秋雨過後,湖面上倒映著寒霜煙霞,安也蒼白著一張臉,獨自坐在畫舫的最後面。

    安也感受著原身滿腔的憤怒與悲怯,屬於她的理智絲毫不剩,她變成了原本的安也,同享她的愛恨。

    她怔怔望著前方二人,就連尖利指甲刺近掌心皮肉都渾然不覺。

    那是她家破人亡換來的丈夫榮晉之,和她原本的表妹,昭儀公主。

    長公主府覆滅,她什麼都失去了,滔天恨意聚在心頭,在觸到雙目所及之人時,又變成無邊苦處。

    不遠處,是先前那些與她交好的貴女們。那些原本對她笑意盈盈的面孔,如今變成一個個披著人皮的野獸,以口舌為刃,刺的她遍體鱗傷。

    「昭儀公主操辦的游湖宴,也是她這等身份的人能來的?」

    「人家可是陛下親封的郡主,雖然現在連個住處都無,但好歹有個虛名不是?」

    「你們懂什麼,聽說她搭上了晉王,如今可是晉王美妾,若是我啊,就一輩子躲在晉王府中得了,何必來這種地方自取其辱。你們看她那副模樣,哪還有先前第一美人的風姿。」

    「第一美人?我呸。大堰美人無數,哪輪的到她。」

    ……

    畫面一轉,冰冷的湖水湧入口鼻,安也呼吸不暢,整個人費力在水中撲騰。

    她不會水,失重和面臨死亡的恐懼將她淹沒,她費力的往上浮,緊緊盯著那個向她游來的身影。

    是榮晉之,她的愛人。

    他來救她了。

    她的力量越來越弱,意識漸漸抽離身體,心中的欣喜漸漸變成絕望。

    那個男人越過她,去救了落在她不遠處的昭儀公主。

    不是說愛她嗎?

    他的愛這樣淺薄,比秋日裡的湖水還要冷。

    安也輕輕顫抖起來,看著鏡中的美人面,腦中卻是她在湖中那張鐵青又怨恨的臉。

    「夫人?」秋蘭拿著木梳,疑惑問。

    「嗯?」安也回過神。

    夢中原身的情緒太過強烈,甚至影響到了她醒來的狀態。胸腔中還有一些殘留的恨意,她嘆了口氣,平復一下心緒。

    夢裡的場景,就是不久之後,原書中寫過的游湖劇情。

    算算日子,應該就是這幾天了。

    不過前日她已經暫時穩住了昭儀公主,不知道這段劇情還會不會再出現。

    前人曾說,人類悲喜並不相通。她當初看書時並未覺得有什麼,如今夢中親身體驗一番,才覺出當時之人心中滔天絕望。

    「夫人昨夜沒睡好嗎?」秋蘭又問。

    安也揉揉眉心,隨意點了點頭。

    這時候,春蘭自院中小跑過來,對她道:「夫人,郁侍衛到了。」

    郁宴?他怎麼來了?

    她一愣,隨即反應了一會,才想起自己昨日跟他說過的話。

    那時郁宴沒答話,她還以為他沒答應,都準備好走到校場,沒想到他居然真的來了。

    安也起身,房門推開後,來人模樣映入眼帘。

    斜陽初升,紅艷艷的朝霞落在他肩頭,襯的他如同朝陽。

    和夢中裹挾著冰冷海水的榮晉之截然不同。

    安也突然笑開,如同春花初綻,「早啊,郁宴。」

    披著暖陽的男人淡淡看她一眼,眼中無愛無恨,更沒有那些看著她自雲端跌落後的鄙夷與可憐,只是平靜道:「郡主既已收拾妥當,便開始吧。」

    說起來,長公主覆滅之後,好像只剩一個郁宴在認認真真的稱她做「郡主」。

    安也輕快向前,看著他說:「我需要準備什麼麼?這身衣服行不行,是不是笨重了些?」

    「不必。」郁宴垂下頭,看她一眼,沉默片刻才道:「你年紀雖大了些,但也並未沒有學武的可能,無須太過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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