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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4:57:40 作者: 桃融當春
    他踏進院門,看到郁宴後『喲』了一聲,笑道:「剛沐浴完吶?」

    安也生的嬌小,正好被身後的窗台擋的嚴嚴實實,窗外之人向內望去,只能看到單膝跪地的郁宴半個身體。

    郁宴似乎並不擅長說謊,他頓了頓才點頭道:「今日睏乏,不便飲酒。」

    那人奇道:「你還有乏的時候?」

    轉念一想,他又說:「也是,聽說你今日為了那位新夫人和昭儀公主起了衝突。」

    那人上前,壓低聲音道:「怎麼樣?昭儀公主沒為難你吧?我聽說她是個囂張跋扈的主兒,咱府上的這個雖說是個郡主,但就是個半點不值的虛名,實際也就是個堂都未拜的妾,說不定如今處境連你我都不如,你又何必為了她得罪了那等大人物?」

    他整個人離窗戶更近了,如今這個姿勢,只要他一低頭,就能看到躲在窗下的安也。

    安也一驚,想往後躲,奈何被郁宴抓著動彈不得,她索性張口,在覆住自己口鼻的大掌手心輕咬一口。

    郁宴感受到手心的觸感,微微垂眸。

    原本掌心被她呼吸噴灑的地方就有些發癢,而今那地方被貝齒輕碰,那癢意如蛇一般從手心往上,竟往他整根手臂擴散。

    他鬆了手,淡淡道:「我並非是為了她。」

    安也連忙往牆上貼。

    「為了誰都不行吶,你這油米不進的性子,若不是武功高,怕是早就被人打死了。」

    郁宴不答。

    那人嘆一口氣,「說了你也不聽,今日你若不想喝酒,那我改日再來。」

    他把酒罈往窗台一放,又說:「這酒就先放你這存著吧,若我帶回去,同舍那幾個手腳不乾淨的早晚給我偷了。」

    說完,他又絮絮叨叨了一些別的廢話,這才慢悠悠出了院子。

    確定人走後,安也長舒了口氣。

    若是這種情況下被發現,榮晉之怕是會直接殺了她。

    腿有點麻,她剛動了動,身體前傾,卻險些撞進身前之人的胸膛。

    她抬起頭,正正好看到他眸光沉沉,濃黑瞳色背後,是深不見底的暗淵。他臉上不知是熱氣蒸騰還未恢復的緣故,更紅了些。

    這般景色,安也頓覺此刻離開太過浪費,便突然湊近,輕聲道:「郁宴侍衛難道不好奇,我今日和昭儀公主說了什麼嗎?」

    「並……」男人皺著眉,口中的「不」還未脫口,便被輕語打斷。

    安也呼吸噴灑在身前之人的脖頸之處,「我說……我心悅的並未晉王,而是他身旁的一個侍衛。」

    男人身子微僵,呆愣一瞬。

    安也輕笑一聲,「——騙你的。」

    燭火搖曳,郁宴迅速起身,披了件如夜露般暗色黑衣,對她冷冷道:「郡主請回,今後莫要再來!」

    ……

    安也穿過竹林,臉上的熱意才往下消了不少。

    她之前只是個十八線,演的都是些沒什麼感情戲的配角,連吻戲都未拍過,現下被她勾引的男人還未有反應,自己倒先臉熱起來。

    此時正是葉落的季節,只半日未掃,石板路上就已經積了不少殘葉,安也小心踩在上面,剛才自男人手中聞到的桂花香不曾散去,止不住地往她鼻中鑽。

    郁宴院中有桂花嗎?她突然想。

    好像是有的。那顆小樹就夾在鬱鬱蔥蔥的金錢草裡面,似乎是剛栽種不久,樹幹只分出兩三枝分叉,上面點綴著幾朵白色小花。

    秋天了,正是桂花開的時候。

    *

    清晨。

    安也剛一睜眼,就見自己床邊坐了個人。

    她一驚,剛睡醒時的迷糊感瞬間清空,正想起身,就見那人轉頭,對她笑道:「安兒醒了?」

    榮晉之身上穿的還是昨日那件淡青錦袍,臉上掛著明顯的倦容。

    見是他,安也『嗯』了一聲,重新躺回床上,蓋緊了被子道:「晉郎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榮晉之揉揉眉心,「身子可好些了?」

    安也輕咳幾聲,柔弱道:「昨日受了些驚嚇,夜裡發了虛汗,恐怕還需養些時日。」

    榮晉之柔聲道:「是我考慮不周。不過你昨日跟昭儀周旋的不錯,先告訴她我對你好是為了造勢,安撫住她,不讓自己受傷才是良策。」

    他壓低了聲音,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道:「你放心,我最愛的一直是你。等時機成熟,你便將你抬成正妻,到那時,她便由你隨意使喚。」

    安也抬眼,看清了他眼中明晃晃的欲/望,裝作不懂問:「公主千金之軀,我如今只是罪臣之女,如何能夠使喚動她?」

    榮晉之但笑不語。

    片刻後,他轉移話題道:「身子這般差,怎麼還親自下廚?」

    安也一頓。

    這意思,就是知道她給郁宴做糕點的事了。

    她身邊跟著的兩個丫鬟,怕是已經將她一舉一動全都匯報給了榮晉之。

    她轉頭,嗔怪道:「是秋蘭春蘭跟你說的對不對?我原想先試著做一些給旁人嘗嘗,等味道調好了再親手做給你吃,如今倒好,晉郎既已知曉,哪還有什麼驚喜了。」

    榮晉之聞言卻一喜,「你做糕點,是想給我吃?」

    安也點頭,「這是自然。我觀郁宴常常伴晉郎左右,這才讓他試試口味,不然他一個侍衛,哪裡有資格吃我做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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