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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1 04:52:25 作者: 香露明蝦球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不知從哪個角落出來, 提著一個鳥籠走到院子裡。她拽拽祁棋的衣角。

    祁棋彎下腰, 對上她圓圓的眼睛, 又瞬間想到了利俐。他輕聲問她:\」小朋友, 怎麼了嗎\」

    \」大哥哥, 能不能幫我把小鳥掛到房梁 我不夠高吖, 但是小鳥要喝露水的呀!\」 小女孩甜甜地說。

    祁棋當然不會拒絕她, 利落地把她的鳥籠掛到她指定的屋角。小女孩高興地拍拍手, 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掏了顆糖放在祁棋手心, 道了聲謝謝, 然後一陣風地離開了。

    祁棋看著她的背影, 覺得自己魔怔了, 連看個小娃娃都能看出利俐的影子。

    第11章 第 11 章

    按計劃, 第二天要去古鎮後面的山踏青。小山叫定安山,海拔不高,但是小紅書的博主說花開得很燦爛,非常適合拍照。

    祁棋起床洗漱完,怕天氣下雨就踹了把小傘,拿上鑰匙就出門了。到了樓下,他發現女同事們都裝備驚人,各種打燈的工具,好像要去拍廣告大片。

    Darren氣喘吁吁地從外面搬了一箱水進來,後面跟著一個臉色黝黑眉目陰鬱的男人。男人放下另外的水,話都不說一句就走了,給人一種強烈的不適感。

    「這人真是的,幫襯他家的生意還一臉不耐煩。」Darren嘟囔道。

    客棧老闆正在幫他分發礦泉水,聞言嘆息道:「這人啊前兩年才出獄,之後就整個人不對勁了,好像隨時能上吊似的。」

    「我看你們小鎮挺淳樸的啊,犯什麼事了?」Darren好奇。

    「我們鎮的人啊,心地都很好,就不知道為什麼出了個這樣的人,愛打老婆,還把老婆逼死了。娘家人氣不過,傾家蕩產把他告進監獄了。哎,全鎮人勸都勸不住,那小姑娘執拗地很,覺得法官輕判了還繼續上訴。」

    祁棋蹙起眉頭,下意識地反駁:「為什麼要勸受害者的家人放棄維權呢?法理何在?」

    「我們這鎮小得很,幾乎每個人都有那麼點親戚關係。把人家一個大學生搞到坐牢,大家以後還怎麼處啊?」老闆攤手。

    祁棋心裡湧起一股悲涼感。就因為人情關係,就要忽略正義和法律嗎?他很想和老闆理論,但他也明白他是說不動老闆的。幾十年根深蒂固的觀念,哪是他一個外地遊客三言兩語可以改變的。

    老闆是個話癆,「大學生本來前途好好的,進去一趟,出來就沒活幹了,只能去家裡的便利店幫忙。聽說他今天會南下打工,我倒希望他快點走,不然整天和家裡人吵吵鬧鬧的,影響我們鎮的形象。」

    昨天提著鳥籠的小姑娘就坐在櫃檯後面收拾書包,她媽媽一幫幫她整理練習冊,一邊嘮叨:「老師和我說你上課和同桌講小話,你這樣可不行啊,你現在不努力讀書,以後有得你愁的。我們家基因可不差,你表姨是中考狀元,你要比你表姨更優秀,知道嗎?」

    小姑娘不耐煩地晃動腦袋上的辮子:「我又沒見過表姨,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你這孩子就會頂嘴。」她媽媽拉上書包拉鏈,然後就帶她出門了。

    客棧老闆幫忙分好水,目送一行人離開,突然間拍拍腦袋,「哎,有件事我得說一下,定安山是我們鎮安葬先人的地方,當然你們走的新修的路上是沒有的。但如果你們脫離路線,有可能會看到一兩座墳。定安山的景色真的很好,你們看到墳繞路走就是了,不用管。」

    小紅書和客棧老闆沒說錯,定安山的風景果然別致。雖然不能與名山大川比,但是自有風格,上山的路上鋪滿數不清的野花,粉白相間,清香宜人,像極了古偶里那些神仙談情說愛的背景。定安山沒有過度開發,僅僅鋪了石階,放了垃圾桶,安置了三個避雨亭。

    祁棋偶爾會拍幾張好看的照片,發在朋友群里。方懷緯打聽好路線,當即就說下個月要帶孩子去。

    上山沒有強求所有人步速一致,有人走得慢有人走得快,自在的很。祁棋算是不快不慢的那種,他既不急於登頂,也不喜歡花時間挑個好角度拍照。

    「祁總,你可以幫我拍一下照片嗎?就這個背景。」Doria小跑上來,懇切地看著他。

    「我拍照很爛的,你還是找女生幫你拍的。」祁棋微笑拒絕。

    「沒關係啊,祁總,我相信你的水平。我看你平常穿衣服就很有品位。」Doria笑道。

    「穿衣和拍照是兩回事吧。」祁棋扯扯嘴角。

    Doria依然不放棄,嘰嘰喳喳地想要他拍照。祁棋看了一眼周圍,上面的人只看得到背影,下面的人還在執著於某個特別美的角度。他嘆了口氣,心想要是思敏在的話就沒那麼煩了。

    他正準備答應,餘光突然掃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一個曼妙的輪廓穿過他的同事們,鑽進一條小路。

    他精神一振,和Doria推脫說見到了朋友,拔腿就往同樣的方向走。走的時候他還在想自己會不會眼花了,世界那麼大,怎麼就那麼巧遇上了呢。小路只餘一人通過,沒修建的花四叉八仰地擋在路中間。

    他剛用手撥開擋在眼前的樹枝,就被人一個反手牽制住了,還有一個冷冰冰的東西抵在脖子。

    「是你?」鉗制他的人鬆開手。

    「對啊,是我。」祁棋揉揉脖子,站直身子,轉身背對著利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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